第36章 它究竟是什麼材質構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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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放入嘴中,用水吞嚥下去。

他知道這麼做並不恰當,但不知為何,聞著那令人心曠神怡的草木清香,感受著肺部難得的清涼,他便忍不住嘗試。

尤其是在絞儘腦汁也想不出蒙恬為何背叛自己的情況下。

也許,蒙恬隻是受到了扶蘇的矇蔽?

至少有一點始皇帝可以確定,他曾詢問過夏無且,草木之物毒性較弱,少量服用並不會致命!

既然如此,哪怕隻是為了短暫的舒適,試一試又有何妨?

一股清涼之意刹那間從咽喉擴散至全身,始皇帝舒服地輕咳一聲。

緊接著,似乎觸發了某個機關,一陣劇烈的咳嗽突然從始皇帝口中爆發,他咳得麵紅耳赤,一絲黑紅的血絲從嘴角滑落。

滴答!

“我麾下衛尉軍弓弩之威,張力可達八石,強弩更是高達十二石,騎兵疾馳百丈內,能夠連發三箭!”他自豪地宣告。

在秦朝時期,一石相當於現代的六十斤,這意味著八石弓弩所擁有的拉力達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四百八十斤,即二百四十公斤。即便是對於弓弩而言,這樣的力量堪稱卓越。

“能否對付妖邪?”胡亥的目光鎖定在遠處那條白色的蛟龍身上,儘管兩者之間相距百丈左右,加之視線受零散植被遮擋,無法清晰觀察到蛟龍的狀態,胡亥內心不禁焦急起來。

“我大秦的弓弩,張開之時可射達百丈,強弩則能射至百五十丈!”李超並未直接迴應胡亥的問題,而是炯炯有神地注視著箭雨中那條白蛟。

儘管它是蛟,一種神話傳說中的神奇生物,但眼前的白蛟身形纖細,全長僅五丈,雖展現出了非凡的靈動之姿,卻缺少了靈獸應有的沉穩。

顯然,這還是一條尚處於幼年的蛟龍!

“五十丈範圍內,普通張力可穿透兩層重甲,強弩則可穿透三層!”李超深意十足地補充說明。

“如此一來,大局已定!”胡亥拍掌大笑。

他也看出那位於高台頂端的是一條幼蛟,此刻距離秦軍的弓弩陣地不足三十丈。

所謂的重甲,是指青銅打造的鎧甲,一套完整的青銅甲重量足有一均,即三十斤,三套重甲疊加,總量幾乎接近一石。

昔日魏武卒身穿三層重甲,身為步兵,卻能正麵挑戰戰車,足見三層重甲的防禦強度有多麼驚人。然而,在大秦弓弩陣前,這般強大的防禦如同薄殼雞蛋一般,輕易就能擊穿!

這條妖邪身形如此輕盈,其身上的鱗片難道還能堅硬超過魏武卒所穿戴的三層重甲不成?

他滿臉自信的笑容,遙望著箭矢如同瓢潑大雨般密集覆蓋在那條妖蛟周圍數丈之內,而妖蛟仍盤踞原地,彷彿尚未意識到危險臨近,胡亥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他無從知曉扶蘇是如何尋得此物,或許是在扶蘇最近前往楚地期間,與當地的遺老有所交流,共同策劃製造了這樣一條蛟龍。

楚地自古以來就充滿了神秘色彩,其中傳說中的巫師源自雲夢澤,更有種種山鬼、蠱蟲等奇異存在。出現一條妖蛟,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下意識看向李超,卻發現李超麵色緊繃。

“發生了什麼事?”胡亥困惑地詢問。

“似乎有些不對勁!”

李超臉色變得莊重:“弓弩兵已連續發射三波箭矢,然而那條妖邪看上去並未受到傷害!”

胡亥一愣,他眯眼望向妖蛟所在之處,隻見箭矢已經將水潭邊緣插得密密麻麻,彷彿水潭長滿了尖刺。

那條妖蛟仍然維持著盤旋的姿態立在水潭邊沿,未見任何變化,但由於距離太遠,胡亥無法判斷它是否已經受傷。

“騎都尉如何察覺到這一點?莫非騎都尉能在百丈之外看清事物?”他好奇地問。

秦代人的世界觀尚屬樸素,他們對世界的認知大多源於日常所見,談及硬度,便認為可比擬金屬岩石;談到妖獸,則認為越大越強,大到能吞食日月者,便被視為神物。

眼前的這條五丈長的蛟龍雖算龐大,但與《山海經》中那些翅膀展開數千裡的鯤鵬等異獸相比,仍相差甚遠,看上去與尋常野獸並無太大區彆,甚至有些野獸體型更為巨大。

比如李斯曾多次上報,在修建始皇帝陵墓時挖掘出了長達十來丈的大蛇,吞噬民工。

據此推測,此蛟雖為靈獸,但卻相對孱弱,以大秦弓弩陣的威力,理應可以直接將其擊殺。

可是李超為何如此緊張,如臨大敵呢?

“我也無法看清楚那麼遠的地方。”

李超搖頭道:“但我對我衛尉軍的陣勢瞭如指掌!”

“倘若那條蛟龍已受傷,前軍必定會持續以箭矢壓製,同時盾牌兵與戈兵會向前推進!”

他意味深長地說:“我給前軍的指令是活捉此妖邪!”

胡亥瞭然地點點頭,他理解了李超的意思。

始皇帝命胡亥前來斬殺蛟龍,並打算以其獻祭天地,因此此蛟龍絕對不能死在普通士兵手中。

故而隻能依靠弓弩陣將其射傷至半死狀態,再上報始皇帝,由始皇帝下令,或是胡亥親手斬殺,或是始皇帝親自出手。

這纔是為人臣子應有的行為準則。

然而此刻既然前軍仍在原地不動,似乎準備再次上弦發動攻擊,可見這條蛟龍即使受到了傷害,也並不嚴重。

胡亥不由得有些困惑。

不論普通弓弩還是強弩,在五十丈範圍內,都能穿透至少兩層重甲。而現在妖蛟距離弓弩陣不到三十丈,這個距離下,即便是三層重甲也能輕易穿透。

即便妖蛟的鱗片硬如金石,在這種距離之下,即使是金石也能被射穿!

而這條妖蛟竟然承受了攻擊卻傷勢不重?

它究竟是什麼材質構成的?

胡亥這邊陷入深深的困惑,另一邊的李超卻還在凝神觀察那條白蛟,“嗷嗚”一聲清澈的怒吼響起,叫聲中蘊含著無儘的憤怒,李超的臉色驟然劇變。

“糟糕,此妖邪已經陷入瘋狂狀態!”

他猛喝一聲:“床子弩何在?”

……

李超的確冇猜錯,此刻的小白確實已經憤怒不已!

遵循大道至簡的原則,也可能是因為偷懶,秦天給白蛟取的名字隻有一個字——白。

至於雲夢山上的那隻學會拳法的古猿,則被喚作青。

隻是按照後世的習慣稱呼,通常會在名字前加上一個“小”字,否則單獨稱呼“白”,聽起來頗為怪異。

對小白而言,今天原本隻是一個平淡無奇的日子。

它原本隻是一條小小白蛇,尚處於幼年階段。即便被秦天點化,開啟了靈智,仍然是一個年輕的蛟龍,保持著一顆如同孩童般純淨的心靈。

它並不知道自己現在可以被稱為“靈”。

這幾日,它一直按照秦天的指示待在琅琊台頂部,棲息在因積水形成的水潭中嬉戲。而台下始終有人類絡繹不絕地上山參拜它這位靈蛟。

孩童不會記仇,小白早已忘記了自己尚為白蛇時,曾被少端等人追殺的經曆,雖然對絡繹不絕前來拜祭靈蛟的鄉民們保持著警惕,但依然謹記秦天所說的“不害人,不爭鬥”。

即便有一隊陌生人來到琅琊台頂部,氣勢洶洶,小白也隻是提高警惕地盤繞起來,密切注意他們的行動,並未主動發起攻擊。

然而令它意想不到的是,這些人竟然先發製人,率先向它發起攻擊!

那些從天而降的利器雖然未能穿透小白的鱗片,卻帶給它難以忍受的痛苦!

“嗷嗚!”\"

它再度發出一聲怒吼,此刻它的凶性已被激發,身軀瞬間如同彈簧般彈射而出!

“轟隆”一聲巨響,伴隨著漫天塵土飛揚,它僅一步就跨越了二十多丈的距離,重重地落在了秦軍陣前,一對閃爍著豎瞳的碧綠大眼中,凶狠地盯著腳下的秦軍。

而衛尉軍

不同於靈鹿白鶴等天生祥瑞、受天道眷顧的瑞獸,蛟龍一族獨具天賦神通,一旦行動,便能操控風雲,遊走間猶如雷霆萬鈞!

所謂神恩浩瀚,神威震懾人心!

瑞獸與凶獸間的界線,僅在一念之間!

瑞獸順應天道,沐浴功德光環,即便麵臨天劫,也能泰然處之;

而凶獸則遭到天道排斥,萬物生靈對其厭惡。儘管暫時逍遙自在,但終將難逃雷劫懲罰,走向萬劫不複之地!

小白尚處於幼年階段,對這樣的至理尚不瞭解。

但它受到秦天的點化後,對秦天的話語奉若圭臬,不敢有絲毫違逆。

懵懂無知的它還不懂得變通之道,

若秦天得知此事,必然不會讚同。

天道雖主張不害不爭,卻並非一味慈悲,必要時也會彰顯嚴厲一麵。

即便小白已儘量手下留情,此刻那五百秦兵仍遭受了近乎末日般的打擊。

身披三層重鎧的他們防禦力固然出眾,但卻大大束縛了他們的靈活性。

並且,這厚重的鎧甲在凡俗兵器麵前固若金湯,但在麵對一條蛟龍,哪怕隻是幼年的蛟龍,仍然無法有效抵禦。

隻見琅琊山頂烏雲密佈,身影紛飛,秦兵們在小白的肆虐之下亂作一團,無處逃生,進退維穀。

“嗷嗚——”小白髮出一聲高昂的嘯叫,此刻它已在戲耍之中樂此不疲。

的確,這時的小白隻是在嬉戲玩耍,尚處於幼年期,性格未定,雖然起初怒火中燒,但在甩尾掃飛數十名秦兵後,怒意已漸漸消散。

此刻,它追逐戲弄這些秦兵已變為一種遊戲,此時它已鎖定一名騎在馬上與眾不同的小人。

這名小人不僅騎著馬,背後還飄揚著一件紅袍,在疾馳逃亡的同時,口中還在高喊著什麼。

馬匹的速度無疑遠勝過身穿重鎧的秦兵,小白隨意一爪揮去,卻被對方靈活避開,正當它準備甩尾將其擊飛時,一股寒意驀然從心底升起。

它突然止步,目光本能地轉向南方,那裡有一群同樣穿著奇特服裝的小人,正抬著一個奇怪的器具對著自己。

“咚”地一聲巨響,如同戰鼓敲響,與先前秦軍弩兵發射時的聲音截然不同。一道黑光彷彿流星劃破夜空,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疾射向小白而來!

這道黑光速度極快,轉瞬之間便逼近小白前方不足十丈!

儘管小白並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但心頭警兆陡然劇增!

千鈞一髮之際,它扭動身軀避開了那一抹極度淩厲的攻擊,險而又險地擦過胸腹,那股銳利勁風甚至使其感到一陣刺痛!

“轟隆”一聲巨響,黑光猛地撞擊在水潭邊沿,伴隨著沉悶的爆炸聲,一股巨大的塵霧騰空而起,碎石橫飛,周圍的地麵也隨之顫動。

“唰”地一下,小白放棄了追逐那名騎馬的小人,身形如電般疾射而出。

緊接著,“嘩啦”一聲,水花四濺,它一頭鑽進了深潭之中,再也不露頭。

留在琅琊台上的那名幾乎被逼入絕境、幾欲跳崖求生的五百主,此刻驚疑不定地勒馬駐足,望著水麵漣漪不斷的水潭,仿若獲得新生。

“真是可惜!”他後怕之餘又充滿遺憾地出聲道。

……

“唉,真可惜!”

山路之上,胡亥狠狠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憤恨地盯著台上那片水潭,內心充滿了遺憾。

同時,眼中也流露出一絲驚恐。

適才那條妖蛟在琅琊台上肆虐的情景,儘管因視角受限及樹木遮擋未能目睹全程,但從盔甲破裂聲、翻飛的人影中,他大致推測出了發生的事情。

尤其是看到衛尉軍士兵在逃竄過程中不慎跌落到台頂裂縫邊緣,失足墜落,更讓他內心震撼不已。

秦地氣候乾燥多風,常有沙暴侵襲,又地處西部邊陲,四周環繞著羯人、羌人、匈奴等部族。

因此,秦人骨子裡透著剛烈血性,即使陷入絕境,也要拚死一搏,即使無法絕處逢生,也要拉著敵人同歸於儘。

而秦軍同樣秉承血性,當年在攻滅六國時,六**隊常常依托堅固城池,不願在野外交戰。然而秦軍以實際行動告訴他們,再堅固的城池也無法依賴!

隻要秦將一聲令下,就有刑徒赤膊上陣,不顧城上箭矢如雨,背土填溝。激動之時,甚至會直接躍入溝壑之中,用血肉之軀生生鋪出大軍衝鋒的坦途。

刑徒本是因犯罪淪為奴隸之人,他們唯有通過積累戰功,才能拯救家人於水火之中。相比之下,以**抵擋馬蹄衝擊,倒也無可厚非。

然而,那些身穿甲冑的士卒,作為國家最基層的貴族,他們同樣視生死如浮雲!

他們在刑徒用身體鋪墊出的道路之上,頂著滾木礌石甚至是熾熱的油脂潑灑,如同螻蟻攀爬城牆,縱使被灼燒得痛苦尖叫,也絕不放手,拚命向上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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