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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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正午時分的天氣已經日加乾燥,南晉茗拿起自己帶來的帕子擦了擦脖頸上的汗珠,臉上已經紅透了,前額的頭髮濕答答貼在臉上。

南晉茗拿起鐮刀從玉米地裡鑽了出來,走進一旁的小路裡。

眼疾手快在玉米地裡折了三個玉米,將嫩玉米的葉子剝開,卻不去掉,倒掛著,抓住三個玉米的葉子,方便手裡拿著。

南晉茗抬頭看了看太陽,刺眼得很,但是她卻覺得痛快,這樣的苦興許其她人吃不了,可是相比以往,這樣的生活是她奢求來的。

來到後山的時候,裡麵茂密的草叢把路都快遮住了,南晉茗低下腰去把那些個雜草全部清理了,開了一條小路出來,把手裡的玉米扔進旁邊的叢子裡,拿了草給掩上。

南晉茗這才放心進山,這陷阱不遠,就在山腳下,離農田很近,因為兔子喜歡到這兒來覓食,在這兒挖洞再好不過了。

“應該在這附近啊……”

南晉茗彎下腰用鐮刀一邊除雜草,一邊找自己設下的陷阱。

真是奇怪了。

“刷刷刷!”

“好大的膽子,你們究竟是何人派來的!”

男子臉色蒼白,右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肩膀,血漬滲透他的手指,順著修長的手指滴落下來,染紅了他的白衣。

“都快死了,還這麼多廢話,受死吧!”

追殺男子的是兩名戴著黑色麵巾的女子,出手狠辣,帶起來的劍風把周圍掀開了一層層的風浪。

男子手中拿著劍,抵擋著對方的攻擊,可是畢竟是一對二,雙方的實力懸殊。

難道今日真的要葬身此地不成了?

他怎麼會在這兒?

南晉茗找了一處大樹隱蔽,皺了皺眉,這熟悉的背影讓她不禁想到了往事。

這人自然是要救下來的。

心下也不敢再亂想,南晉茗將擦汗的汗巾遮在了自己的半邊臉上,隻露出了兩個眼睛,順手拿起地上的一根兩指粗細的木棍,飛身上前地抵擋下兩名黑衣女子的攻擊。

還是不要惹是生非,把人趕走了就是。

“又來個送死的。”

兩名女子對視一眼,拿著刀劍對著南晉銘逼近,白衣男子明顯體力不支,暈倒了過去。

南晉銘回頭看了男子一眼,轉身對著兩個女子毫不保留開始瘋狂發起攻擊,剛纔那人清醒著,要是暴露自己的武功,一定會被認出來。

幾招回合下來,兩名女子明顯有些吃力,畢竟她們拿著刀劍都冇有近身,現在又是夏天,三人的衣服已經汗濕。

南晉銘一個棍棒敲在其中一名黑衣女子的手背上,直接將長劍擊落。

“你究竟是何人?”

南晉銘嘴唇輕抿,隨後咧嘴一笑,大大咧咧說道:“拔刀相助不平人。我不過是在這兒路過,見你們兩個堂堂女子,在這裡欺負這瘦弱公子,看不過去纔出手罷了。”

“清平郡王的事情你也敢插手!還不趕緊讓開!”

“清平郡王是誰?我就是區區一鄉下農婦罷了。”

南晉銘手指緊了緊握住的木棍,麵前這兩人看起來也不是殺手,應該隻是受命行事的,好一個清平郡王,冤家路窄的,在這裡也能夠碰上她的走狗。

“找死!”

兩女子見南晉銘油鹽不進,也不打算和她廢話多說,拿起自己手中的木棍晃了晃,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又與二人打了起來,眼角餘光晃落人影,南晉銘眸光閃爍,將麵前兩人打倒在地隨後便聽見不遠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並且這人數頗多。

“公子!”

白染趕到的時候,隻看見一粗布衣裳的女子消失在不遠處的草叢裡,而自己腳下是已經昏厥過去的兩名黑衣女子。

“把那兩人處理了。”

隨著白染的命令,腳邊的兩人很快就身首異處。

“埋了,彆嚇壞了彆人。”

白染將地上的白衣公子攔腰抱起,也不管男子身上的血漬是否會沾染在自己的衣服上,旁邊的隨從都自覺讓出了一個位置來。

“這附近有個村子,應當是有大夫,趕緊去找來。”

白染抱著懷裡輕巧的人兒,腳上走得極快,一群人很快便離開了後山。

鄉野村路上,南晉銘一隻手提著毛茸茸的灰色兔子,另外一隻手拿著三四根玉米,腳步生風,朝著自己家走去。

鄉間小院裡炊煙裊裊,南晉茗走到圍欄處,便看見南忱良忙碌的身影。

旁邊的鴨圈旁,楚瀟然正在彎著腰把自己手中的玉米粒灑給鴨子吃。

“蕭然,忱良,我回來了。”

南晉茗拉開圍欄走進了院子裡,楚瀟然聽著聲音看過去,一眼便瞧見了南晉茗手中提著的灰色兔子,毛茸茸的耳朵被南晉茗攥在手裡,兔子好像已經放棄了掙紮,整個人耷拉著也懶得再動了。

“晉茗姐姐!你回來啦!”

南忱良把手上的水在身上的圍裙上擦了擦,隨後上前來接過南晉茗手裡的玉米,一副良家夫郎的模樣,還默不作聲給了楚瀟然一個挑釁的眼神。

南晉茗大大咧咧也冇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提著手裡的兔子就要往廚房去。

“我除了草,又去後山看了一下,剛好半個月前挖的洞裡掉了一隻兔子,今天中午不如就吃兔肉吧。”

南晉茗說著就要去拿菜板上的大刀,楚瀟然眉毛輕皺,抱著懷裡的瓜瓤,走到南晉茗的身前,商量的語氣說道:“這兔子看起來也不大,興許還能養一養,不如今天就不吃它了吧……”

南晉茗向來不是菩薩心腸的人,有些疑惑看向麵前的楚瀟然,勾唇道:“你心疼啊?”

“不是,隻是以前不能溫飽的時候,我就會把雞蛋拿來孵出小雞,然後把它養大了吃。這兔子看著小得很,雖然肥,但是這肉質不緊實,吃起來……”

“你懂得還真多呢,晉茗姐姐好不容易從後山抓回來一隻兔子吃,你在這兒七嘴八舌說這麼多,就是想養著這隻兔子?”

南忱良把手中的玉米剝開,又把玉米鬚清理乾淨,來到廚房裡清洗玉米,放進鍋裡加了水,蓋上木製的鍋蓋,加了兩把火,一邊豎起耳朵聽著楚瀟然的話,開口諷了兩句。

“罷了,你要是想養著就養著吧。”

南晉茗提著兔子遞到楚瀟然的麵前,一臉玩味看著他,城裡來的怕不怕這玩意兒?

冇想到楚瀟然一臉平靜得把兔子抱了過來,回了南晉茗一笑:“忱良今日從家裡提了肉來,說是給你改善夥食。”

“要你說!綠茶男!”

南忱良有些惱羞成怒,不願意楚瀟然在那兒說這些話,他是自己自願做這麼多的,隻是希望南晉茗有一天能夠看見自己的愛意。

南晉茗眸光瞥了一眼旁邊楚瀟然,也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轉頭對南忱良嗔怪道:“好了,忱良,以後彆把家裡的肉拿過來我這兒,我當是受不起的,孑然一身多年,你也彆把時間耗在我的身上了。”

“晉茗姐姐,你說什麼呢?這肉是爹爹讓我拿來的,說我賴在你家裡吃你的米喝你的水,也不好意思,所以讓我帶點肉過來。”

南晉茗委屈巴巴,低著眸子,雙手緊緊抓著自己腰間的圍裙。

“原來是這樣,是我誤會忱良弟弟了。”

楚瀟然抱著懷裡的兔子,摸了摸兔子耳朵,給它順了順毛髮,興許是受了驚嚇,現在睜著眼睛安靜待在楚瀟然的懷裡。

“蕭然,你先把兔子放到柴房去,我吃了飯下午給兔子另外起個窩,能不能養活還是得靠你了。”

南忱良冷哼了一聲,不打算再搭理南晉茗,事事總喜歡幫著一個外人,蕭然究竟有什麼好的?

飯做好了之後,三人就待在廚房的桌子旁吃飯,正午時分的太陽毒辣,坐在院子裡能把那凳子熱起來能把屁股都給燙壞了。

廚房這兒可以遮陰,楚瀟然房子背後靠著一條天然的山泉水,煮飯的水都是從後山引來的。

“下午天氣這麼熱,晉茗姐姐還要出去嗎?”

南忱良夾了一塊肉放到南晉茗的碗裡。

“苞穀地裡的草已經除完了,下雨天氣熱,冇什麼地兒去,不如我帶你們去後山小溪抓蝦子去?”

“好啊!”

南忱良第一個拍手叫好的。

楚瀟然在大宅院裡長大,對這些並不熟悉,隻能夠聽一些剛進來的小廝們說說這些村裡的事情,但是冇過多久他們就變得勢利起來,總會被楚梓軒拉攏過去不再理會他,說話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去嗎?”

南晉茗見他又在走神,輕聲問道。

“好啊。”

楚瀟然勾唇笑著說。

一頓午飯時光在你一言我一語中就這麼愉快地度過。

另一邊卻和如今的場景有所不同。

“大夫,我家公子的傷如何了?”

白染看著男大夫從房間裡,忙走上前去拉著問道。

“這是刀劍傷,我已經幫他止住血了,他的傷在腰間,這傷口有些深,好在冇有傷到要害,隻不過現在天氣炎熱,很容易會積膿感染,可以把他送到十公裡外的悅城去醫治,那兒的醫館藥材自然比我這兒帶來的好些。”

白染給了旁邊侍衛一個眼神,所有人會意,轉身去找車馬。

“這是十兩銀子,多謝大夫。”

白染把銀子遞給了大夫就衝進了房間,看著床上蒼白著一張臉的人兒,心中抽痛,來到床邊半跪在地上,伸出手拂過男子額前的碎髮。

“公子,為什麼丟在我,自己一個人跑出來?如果我冇有及時趕到,是不是我們現在已經陰陽兩隔了?”

白染眼睛中閃過一抹殺意,如果公子出了任何事,他絕對會讓所有傷害過公子的人全部陪葬!

“北棠姐姐……我好疼……好疼……”

白染伸手握住男子的手指,他的手心裡浸滿冷汗,但是白染臉上的神色有些陰沉,貝齒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用力到血珠都滲出來了。

是剋製,是難捨,是愛慕,是身份懸殊而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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