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地最初的狀態為混沌,稱作鴻蒙。

-

此外,古猿的食物來源與人類頗為相似,它們能吃的水果,人類大多也能食用。

早先秦天正是藉助於古猿群周邊的安全區域,出於恐懼,他不敢過於接近,隻在遠處跟隨。

幸虧這些古猿的性格相較於後世峨眉山的猴子更為溫順,甚至可以說是遲鈍。儘管它們常常對他齜牙示威,卻並未發起攻擊。

既然下山無望,秦天決定再度尋覓古猿群的蹤跡。

猿猴是一種遊牧性質的生物,以林間的果實和葉子為食,邊吃邊遷移。秦天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它們。

最終,他抵達了一線天,並攀登上天門。

身處迷茫中的他,在天門上靜坐,凝視著日出日落、雲起雲落的景象,如此過了三天。

就在那個清晨,小鼎突現異象,將秦天吸納入其中,原來鼎內隱藏著一方神秘空間。

秦天在這個空間中能夠通過想象感知萬物,曆經無數時光,終於領悟到了某些奧秘!

由此,他邁入了煉氣士的行列。

“過往種種……”

“世間萬事,皆有天意。”

“一切所得,何嘗不是天註定?”

天門之巔,秦天臉龐流露出一抹淡然微笑。

山中歲月無痕,修行之路,亦不知今夕是何夕。

經過數年的煉氣修行,曾經的浮躁心境已然消失,性格也變得更加淡泊寧靜。

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那座煉丹爐上。

這便是伴隨他一同穿越至秦朝的鼎,自他成為煉氣士後,便能操控此鼎任意縮放。

既能縮小掛於身上,又能放大落地用於煉製藥物。

雖然是鼎,但也完全可以作為煉丹爐使用,兩者皆為三足兩耳,形態相差無幾。

數年來,他便在此鼎中潛心修煉。

至於那把鑰匙扣般大小的鼎如何變為如今碩大的丹爐,甚至能分化出獨立空間助秦天修煉有成,

至於這小鼎究竟是何來曆?

秦天一時無從知曉,姑且將其視作前世小說中的“係統”或“金手指”。

“此乃天機不可泄露也!”他感慨萬分地歎息道。

“不必深究也罷!”

言罷,他悠然轉身,麵向滿穀飛禽走獸。

“列位!”

聲音清越,如同石磬撞擊,美玉低吟,滿穀飛禽走獸彷彿聽見神聖之音,紛紛抬頭仰望。

“你們聽我講述大道,至今已有數載光陰。據我預測,不久將來天地或將有劇變。”

“本想藉此次開爐煉丹之際,推算這場劇變為何,無奈四靈尚未齊全,天命難測。”

“罷了,此乃天意使然!”

清音再起:“我看你們已具雛形的道心,長期為我采集藥材,辛勞異常。為此,今日我便向你們講述‘無始’之道。”

“道可闡述,非永恒不變之常道。”

“名可賦予,非恒久不變之常名。”

仙鶴應聲淩空而起,振翅翱翔,姿態輕盈如詩如畫;

“名可賦予,非恒久不變之常名。”

白虎昂首長嘯,聲浪震動山穀,卻又悅耳動聽;老龜以背殼敲擊大地,彷彿試圖擺脫厚重外殼,實現輕靈遨遊。

“無,名之為天地初始。”

“有,名之為萬物本源。”

……

萬鳥齊飛,圍繞丹爐盤旋;萬獸伏地,以叩首之姿表示敬意。

爐內瞬間燃起奇異火焰,不同於凡火;

鼎口霧氣蒸騰,恍若鴻蒙初開。

天門台上,香氣瀰漫。而在青鬆之下,秦天的飄逸之態愈顯濃厚。

“今日我才真正領悟了‘無始’之義!”

他發出一聲感歎。

煉氣士、聖人、修仙者乃至方士……

道路各異,但大道歸一!

然而,悟道有早晚,技藝有高下。

世人皆渴望得到長生仙藥,方士們苦苦追尋,期望煉成永生之丹。

卻不知,追求丹藥者,實則捨本逐末!

煉氣士所煉的,並非丹藥。

而是整個天地!

天地最初的狀態為混沌,稱作鴻蒙。

若將丹爐視為混沌,則丹爐的雙耳象征陰陽兩極,三足代表天地人三才,再配合四方祥瑞象征四象,投入靈草進行煉化,則會生成氤氳之氣!

而煉氣士,正是吸收並煉化鼎爐中產生的這一縷氤氳之氣!

氤氳,乃天地之精氣,孕育萬物!

煉氣士汲取山水之精華,彙聚草木之靈氣,融入萬靈懵懂的道心,洞察天地日月之規律,融會貫通並加以煉化……

便能達到悟道境界!

道的開端,即為無始!

無始即為道的起點,意味著,步入道途!

儘管同樣是修仙甚至修聖,但與那些皓首窮經之人相比,不可相提並論!

道,即是這個世界的萬物運行法則,萬物皆有道,萬物皆有規律!

這就是,道生萬法!

換句話說,秦天此刻已將萬法銘記於心,他可以根據自己對道和萬物的理解,創造出屬於自己的道法!

一旦步入道途,自然能夠傳道授法!

然而,他目前僅處於無始階段,所能闡述的道法也隻能初步揭示大道所在,想要真正步入道途,還需依靠自身的緣分與天賦。

不過,這已經足夠!

秦代正值末法時代,末法,即指聖人後代斷絕,萬法沉寂!

秦天,已然成為世間唯一踏入道途的人!

可以說,我,即是道!

秦天望向穀中,隻見穀中較後的位置,正有一群古猿向他低頭膜拜。

這便是他初次來到雲夢山時遇見的那群古猿。穀中位置依智慧程度排列,聰明者居前,懵懂者居後。

這群古猿雖然力大無窮,但性格木訥,相比其他生靈進步緩慢,明顯在智慧方麵有所欠缺。

按照古猿的壽命計算,即使每日聆聽秦天講述大道,恐怕也無法觸及大道,開啟道心。

然而……

“你們當日曾保護於我,這就是你們古猿的緣分!”

他暗自思忖:“智慧不足,不懂大道又有何妨?”

“你們力大無比,我便授予你們煉體之法!”\"

“名為,以武入道!”

“無始……”

山坡之上,蒙恬也在失神地呢喃。

儘管道音已然消散,他卻像穀中萬靈一樣,仍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道可闡述,非永恒不變之常道!”

“名可賦予,非恒久不變之常名!”

“無,名之為天地初始。”

“有,名之為萬物本源。”

他反覆回味著這幾句話,身為飽讀詩書之人,他深知,這是源自上古奇書《易》的道理!

蒙恬自幼研讀《易》,貴族子弟無人不讀《易》。

僅作閱讀,這部書籍頗為深奧,闡述的是天人合一之大道,涵蓋諸多領域,讀者常常感到難以捉摸其意蘊。

然而,在今日聆聽那年輕人口述之後,他突然間內心湧起一種獨特領悟,卻又無法準確表達。

他靜立原地,竭力捕捉心中閃現的微妙靈感,全然忘記了身處何地。

猛然間,一股巨力自背後衝擊而來,幾乎將他掀翻在地。

他迅速清醒過來,本能地轉頭回顧。

隻見身邊的親衛們,包括蒙喜在內,均是一臉沉迷之色。

剛纔衝撞他的人正是蒙喜,此刻他已跌倒在地,卻依舊癡癡地仰望天空中的天門。

周圍眾人的戰馬同樣失去了神采,虔誠地伏在地上。

經過一番努力,蒙恬終於恢複了清醒的思緒。

他再度舉目望向天門,驚訝地發現,那個年輕人已然消失無蹤,天門台上隻剩下一座丹爐及白鶴、白虎、白龜相伴。

他總覺得彷彿缺少了些什麼,卻又一時無法言明。

此刻並非深思之時,講解完畢後,山穀中的萬千猛獸想必也會各自散去。

必須在它們從道音中清醒之前,離開此地!

他伸出手,從坐騎上取下一枚小巧的鉦,或是稱為鐘,輕輕用手扣擊了一下。

“嗡”的一聲清脆響聲,親衛們紛紛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蒙恬悄然舒了口氣,擔心親衛們的意誌被道音所攝,幸好,秦軍的軍紀已經深深烙印在他們每個人的骨血之中。

秦軍軍紀規定,聞鼓則進攻,聞鉦則撤退,而這裡的鉦即代表撤退信號。

“上將軍……”蒙喜困惑地歪頭看向蒙恬,過了好一會兒,才察覺自己正側躺在地上,趕忙翻身站起。

“我們現在身處何地?”他迷茫地詢問。

緊接著,他記起了事情的經過,臉色驟變。

“上將軍,剛纔那位白衣年輕人,究竟是方士,還是……”他猶豫地問道。

“應當是異人吧。”蒙恬平靜地迴應,同時扶起自己的馬匹。

“異人?”蒙喜臉上更加疑惑,與其他剛清醒過來的親衛互相對視。

始皇帝一聲令下,天下方士麵臨滅頂之災,

不論是巫蠱之人,還是占卜、相術之流,都被歸類為方士。

雖然眾人不清楚天門台上那人的具體身份,但如此巨大的煉丹爐卻是清晰可見。

顯然屬於方士一脈,然而上將軍卻以“異人”相稱,

無論是微不足道的奇技淫巧,還是廣博精深的學問,都可以被稱為異。

這個稱謂,的確極為貼切!

“趕快牽起馬匹,我們即刻啟程返回!”蒙恬冇有過多解釋,淡然下令。

儘管表麵鎮定,此刻他內心卻波瀾起伏。

他從不相信方士,甚至恨不得誅儘天下所有方士。

始皇帝被方士所欺騙,更是讓他堅信世上不存在神仙之類的存在。

始皇帝憑藉六世積累的偉業,揮舞長鞭駕馭天下,吞併兩週,消滅諸侯,登臨至高無上的地位,統治四方疆域,以嚴刑峻法治理天下,威震四海。

千年的戰火就此熄滅,六國舊屬從此安定。

這樣的空前絕後的功績,倘若世上真有神仙,豈有不過問的道理?

然而,今日他卻陷入了沉思。

或許,這世間真的存在超凡入聖的人物……

蒙恬不禁微微苦笑。

始皇帝召集天下方士,耗費七年時間煉製長生不老丹藥,卻未能成功,此事已經成為六國遺老舊臣嘲諷秦朝的笑柄,導致天下人心浮動。

這就是始皇帝下達三殺令的原因,隻有殺儘天下方士,才能保證權威不受損害,天下太平。

而雲台上的那位異人,不論他是聖人還是神仙,按照三殺令的規定,都被視為方士,可依法處置!

然而,誰能對他下手?

況且,如果他果真是方士,恐怕是真正的能夠為始皇帝煉製長生不老藥的方士!

這樣的方士,又怎能輕易殺害?

若不殺,始皇帝的三殺令豈不是又要成為彆人的笑柄?

他在儘力拉起倒地的馬匹的同時,禁不住再次回頭看向天門。

剛纔那位異人曾說過,幾年後將會出現天地劇變?

究竟會是什麼樣的變化?

“若乾年”又是指多久呢?

罷了!

身為一位決斷果敢的大將,蒙恬迅速做出了決定。

這天地,乃是大秦的天地!

他雖貴為上將軍,但蒙氏家族世代蒙受皇恩,早已將自己視為秦王的家將。

作為家將,在遇到重大事情時,自然不可擅自做主!

既然公子扶蘇以軍司馬的身份一同前來,那就暫且不動那位異人,立刻返回江陵,稟報公子扶蘇!

公子扶蘇素有賢名,想必一定能作出明智的決斷!

蒙恬帶領著神情恍惚的親衛們返回,此時山腳下已是陰霾籠罩,一片哀鴻遍野。

兩千多名雲夢縣鄉民在百餘名秦軍的押解下,排成長長的隊伍,躑躅前行,悲痛的哭喊聲響徹雲霄。

“我們冤枉啊!”

“我們又不是方士,為何要對我們動手!”

“軍爺,山裡的那位方士,真的是神仙啊!”

山路曲折難行,鄉民們的雙手被草繩捆綁,十多人共用一根竹竿串聯在一起,行走艱難。

尤其其中還有不少人身帶創傷,顯然是在秦軍圍捕時所受,此刻更是步履蹣跚,搖搖欲墜。

“快走!”隊伍前方傳來一聲嚴厲的喝斥,說話的正是秦軍百將。

“所有人聽令,若有延誤者,斬!”他殺氣騰騰地下達命令,隨著秦卒舉起利劍,哭喊聲逐漸平息,隊伍行進速度也稍有提升。百將這才轉頭看向身邊。

“伍縣令,”他冷硬地發問,“到達一線天還需多遠路程?”

在他身邊騎著一匹無鞍馬的就是伍縣令。這些馬匹是用來運輸物資的馱馬,並非戰馬,因此冇有配備馬鞍。

而在軍中,馬鞍被視為軍械,如有無故損壞或丟失,將以軍法論處。

騎乘無鞍馬自然十分不適,加之伍縣令原本就是步兵出身,本身並不擅長騎術,自然無法追趕得上上將軍蒙恬。

不過追趕不上也無妨,通往一線天隻有一條道路,不可能走錯方向。

“過了這座山坡就能看到了。”伍縣令強忍痛苦答道。

騎在無鞍馬上的滋味確實不好受,但伍縣令的痛苦卻不僅僅源於此。

更因為,數千名鄉民眼看就要被儘數處置,頭顱將被堆砌成警示軍隊的標誌!

雲夢縣雖名為縣,實際上卻冇有城牆環繞,隻是一個由籬笆圈起來的聚居地,房屋都是茅草搭建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