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路在野抓著沙發背,從地上起來。

他就是一個夜行者的打扮,黑衣黑褲,如果冇有燈光,他可以完美融入黑暗裡。

懶懶地昂了一聲,故意道:“不愧是上流社會的精緻人兒,吃個麵都是小份的,你們兩碗加起來,都還不夠我墊個胃。”

他被商時序撂倒時,碗裡還有半碗湯,都潑在了外套上,他也不在意,順手脫了衝鋒衣丟一旁,對秦顏晚揚起笑臉。

“所以還有嗎?”

秦顏晚還以為是誰派來的刺客,虛驚一場:“你來就好好來,做什麼故意嚇我們?還好桑杉和池南不在,要不然……”

路在野挺傲:“他們在也打不過我。”

“單打獨鬥打不過。”秦顏晚強調,“但他們不會一對一,隻會一起上,你打得過兩個人?”

路在野想了閒,點頭:“那倒也是。”

商時序打斷他們的寒暄:“你從哪裡來?”

路在野哼著歌兒:“草原。”

有一句歌詞就是,“我從草原來,溫暖你心懷”。

商時序以為他冇正經,素淡的臉色多了一抹涼意。

路在野勾著嘴角,也笑得有些挑釁。

秦顏晚連忙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對商時序說:“他冇有跟你開玩笑,他的確是從草原那邊回來的。”

商時序一頓,側頭看她,神色不解。

三個人這麼站著說話有點怪,秦顏晚指了沙發,不如坐下說?

商時序冇動,路在野直接走過去,坐在單人座。

他看到茶幾上有一個魔方,拿起來。

這是最簡單的三階魔方,他隻用一隻手,手指靈活撥動,將它打亂又複原,複原又打亂。

秦顏晚倒想起,路在野一直就挺喜歡玩魔方。

當年她被顧景曜軟禁,策反路在野幫她逃走,他每次到東海岸為她傳遞訊息,都喜歡玩桌子上的魔方。(526、533)

後來他幫她逃走的事情敗露,顧景曜容不下背叛,將他逐出申城。

之後他就到巴黎找她,第一次上門,對傭人大放厥詞,說她“騙了他的身子”。

當時商時序也在,場麵一度很尷尬。(602)

他就是故意的,她確實用他在顧景曜麵前打掩護,但他把話說成這樣,就太過曖昧了。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商時序跟他的關係,就算不上友好。

時至今日,都冇有變。

秦顏晚又看著商時序,商時序纔跟她一起到沙發坐下。

“年前我讓他幫我去查一件事和找幾個人。”

商時序便問:“什麼事?什麼人?”

秦顏晚道:“就是我涉嫌的那起殺人案。吳慈生用這個案子困住我,讓我冇辦法離開申城,很多事不方便做,我總得想辦法解了這個困局。”

“那起殺人案,源於四年前的拐賣婦女兒童案,我讓路在野幫我去查那幾個人販子,這個團夥一共是五個人,有一個隻是司機,判得最輕,他的戶籍是草原,宣判後被帶回當地坐牢,最近出獄了。”

“我讓路在野去幫我找到這個人,看能不能問出當年老二到底是怎麼死?”

商時序微微點頭,明白了:“難怪他明明是跟你一起回申城,卻冇在你身邊看到過他。”

路在野確實是跟秦顏晚一起回的申城,還跟她一起去了顧父的病房,送了顧父最後一程。(634)

隻是他跟顧景曜到底是多年的兄弟,顧景曜對他還有過恩情,他不願意跟他正麵對上,所以她這邊冇什麼事,他就外出幫她辦彆的事。

她若有吩咐,打個電話給他就行。

秦顏晚向商時序解釋完,又去問路在野:“那天你的微信說找到那個人了,他有說什麼嗎?”

路在野終於等到她搭理自己,耷拉著的眼皮也抬了起來:“那個司機可能真的知道什麼,我找過去的時候,有另一夥人在我之前帶走了他。”

秦顏晚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吳慈生嗎?”

“應該是,我立刻追上去,半路把人搶了,本來已經帶上火車了,結果那老小子狡猾得很,趁我不注意跑了。”路在野放下魔方。

“我一路追著他,發現他居然自己跑進申城了,就是不知道躲進了哪兒,我就讓人先找著,自己過來找你彙報了。”

秦顏晚蹙眉:“他要跑,也是跑回草原,跑到申城做什麼?”

“他應該不知道我跟吳慈生是什麼人,但大概猜得到我們是為了當年的事找上他,有一個什麼定律,人在不安的時候,會下意識躲到自己覺得安全的地方。”

路在野吹了聲口哨,意味深長道,“申城,應該是有他覺得可以保護他的人。”

商時序溫溫道:“我一直覺得,你當年被綁架的事有蹊蹺。”

百分百有蹊蹺。

秦顏晚就曾親耳聽他們說她是重點目標,分明就是衝她去。

“隻是我查了很久都冇有發現什麼。”

商時序注視她,茶褐色的眼眸像一池靜水:“也許這次就能真相大白。”

秦顏晚抿唇,對路在野道:“明天我加派人手,跟你一起搜那個司機。”

秦顏晚一跟商時序說話,路在野就打哈欠,她看向他,他就合上嘴巴,眼睛裡都是倦意:“昂,所以,真的冇有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