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9章

-

第二章.刺殺(上)

第二天晚媚是被搖醒的,醒來時發現小三已經立在床邊,手裏拿著一把團扇。

扇麵上畫著藤蘿粉蝶,扇架是紫檀木,墜子是七色流蘇,這是一把看著再平常不過的團扇。

小三低聲說這是門主賞的,晚媚於是一把拿起扇子,對了光痹徽。

扇麵極薄,隱隱透光,晚媚拿起扇了扇,立時陰風陣陣。

她於是笑了:“這扇子還真是好,到夏天拿它扇風,一想起是活人皮做的,真是人不涼心也涼了。我該謝謝門主賞識我。”

小三在一旁不發話,隻是拿了一匹白布,象裹粽子一樣開始裹她胸部。

晚媚被他裹的快不能呼吸,於是伸出手,一巴掌打上他尾指的傷口。

傷口撕裂,鮮血沾上了白布,小三歎口氣,隻得把佈散落重新裹過。

“今天你就要去執行任務,上頭卻說目標改了,我現在必須幫你重新準備。”邊裹他邊低聲解釋:“你要刺殺的這個人叫做龐德,龐公好龍陽,這幾乎人人皆知,你要預備女扮男裝。”

“龐公好龍陽?!”晚媚低聲重複,到最後汗毛聳了起來:“為什麽給我換這個任務,這個龐德是什麽人!”

小三在一旁麵無表情解釋:“龐德,人稱龐公,鎮遠鏢局總鏢頭,十三太保橫練。給你換這個任務是因為有人不想你活,因為門主賞了你這把扇子。”

晚媚失語,怔怔看著小三收拾,看著自己最終變成了一個束髮清秀男子。

“地方有些遠,你現在就要出發。”小三退後,又拿起碳筆把她眉毛描粗:“記得帶上你的傘。”

“帶傘?”晚媚冷笑:“你的意思是帶那把紅傘?要人離八丈遠就看見我嗎?”

小三彎腰,從床角拿出那把傘,遞到她手間:“你看清楚它現在已經不紅了,紅魔傘一個月冇喝人血,早就和平常的紙傘無異。”

晚媚又是吃了一驚,看見那把傘果然不同了,柄還是翠竹柄,可傘麵變成了淺黃色,除了細看傘麵有蛛網一般的暗紋外,和一般紙傘的確冇有兩樣。

“可是我纔來時它明明是鮮紅的。”晚媚猛然想起。

“那是因為它才喝了血,我前頭那個主人的血。”小三森森答她:“這把傘裏有諸多秘密,等你任務成功了,就有資格一樁樁知道。”

晚媚不發話了,抱住傘有些失神。

一旁小三問她:“你是不是怕?如果想抖就在這裏抖夠,一會可千萬不能露出破綻。”

“是怕。”晚媚點頭,咬了咬下唇:“可是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因為我還不想死,絕不想在十六歲時再死第二次。”

天際又開始落雪,小雨夾雪,龐德揚手,示意身後兩個隨從到客棧落腳。

這是個小鎮,像樣的客棧隻有一間,龐德抬頭,看見客棧的名字叫做‘祥雲’。

幾杯酒落肚通身都暖和起來,龐德愜意,抬手摸了摸腰間的佩劍。

這一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護送這把劍,誰也不會想到,他會大喇喇把劍別在自己腰間,而在那個釘死的長盒裏放了把假貨。

想到這裏他有些得意,舉了酒杯,目光閒閒落在門口。

外麵雪下的大了,有個清瘦少年收了傘跳進門口,到龐德旁邊桌子落座。

小二一會送來熱茶,那少年捧住杯子呼了口氣,迷濛中越發顯得輕靈。

龐德心中一突,舉高酒杯又看了那少年一眼,正好那少年也舉目看他,眸裏春水盪漾,把個漣漪一直推到龐德心底。

兩個隨從開始不懷好意的竊笑,那少年立起身來,吩咐小二:“給我開間上房,飯菜送到房裏去,這裏委實太冷了。”

小二於是領他上樓,龐德坐在原處看他拾階,到最後也一伸手吩咐:“給我也開上房,兩間。”

天色很快暗透,龐德踱步來到那少年房前,隻看見一把翠柄紙傘斜在門口,傘上的雪水蜿蜒向前,意味竟和主人一樣嫋娜。

在他流連的間隙裏房門開了,吱呀一聲,那少年立在門後,正眯起鳳眼看他。

“如果想進來不妨進來。”那少年開口,聲音清脆:“大爺何苦在門前枯站。”

龐德訕笑,摸了摸眉頭跨進門去。

給他倒了杯茶後少年挪步,在火盆前烤手,翻來覆去很是專注。

龐德輕咳一聲,冇碰那杯熱茶,看住他發話:“這位小哥生的真是清秀,猛一瞧倒象位姑娘。”

那少年冷哼了聲:“戲班裏的男旦,生的女相纔有飯吃。大爺如果要做就談個價錢,不必扯這些閒話。”

這一道紗窗捅破龐德頓時尷尬,咳嗽了又咳嗽:“我想小哥可能誤會了,我隻是……”

少年一個轉身看住了他,眼波清澈卻也犀利:“這種事不會看錯,我在戲班裏唱了八年,看男人也看了八年,絕對不會看錯。”

龐德苦笑還想解釋,那少年卻踱步過來坐上他膝蓋,在他身下做了一個熟練的挑逗。

“隻要十兩,我從戲班逃出來,如今隻想掙些路費。”少年歎氣:“我那裏很乾淨很緊,我已經習慣隻吃流食。”

龐德耳根發燙,根本已經冇有辦法拒絕,隻能眼看著他將手滑進了自己衣衫。

事情順利的進行了第一步,少年挑眉,得色一閃而過。

此間的少年當然不真是男兒身,而是晚媚,前來奪人性命的晚媚。

龐德輕籲口氣,渾身一鬆,擺出了享受的架子,晚媚連忙乘勢解開他腰帶打開衣衫。

這是個保養的很好的中年男子,肌肉緊實膚色略深,晚媚一把握住了他腰,濕滑舌頭沿著頸脖一路下行。

這個時候她有了發現,看見這個男人身上上竟有不止一個對穿的小孔,而且有的還有焦灼的痕跡。

她愣了下,不過冇有停留,舌尖滑過腹部往下。

發現越來越多,這個男人身上都是勒痕,越往下越是密集,有的甚至還冇痊癒,翻著嫩紅色的肉。

她頓了頓,心間開始波動,誰知那龐德卻突然睜開了雙眼,低吼一聲撲過來,一下把她壓在了身下。

“我把價錢加到三十兩,我們來玩個遊戲好嗎?”龐德在她上方咻咻喘氣,一隻手已經去解她領口:“你放心我很有分寸,你會有點痛,可也不會受很重的傷。”

事情失去控製,一下滑到了危險邊緣,龐德隻需往前再探一步,就會發現身下這個人冇有喉結,根本就是個女子。

晚媚的心開始狂跳,血液上行幾乎全部湧到腦間,在最後時刻突然殺出道光來,產生了一個大膽念頭。

“大爺的意思是玩人虐人的遊戲嗎?”她一把推住龐德,笑得曖昧婉轉:“那可真是巧,咱們不僅有緣還是同好。”

龐德的眼頓時亮了起來,神色證明她冇有賭錯。

“不如我先來好嗎?”她乘勢起身,一把推倒龐德,弓腿坐到了他腰上:“先讓我過了癮,接著我也由你處置。”

龐德冇置可否,不過呼吸急促,果然開始興奮。

晚媚暗笑,環顧四周發現角落有根長繩,於是起身去拿了來,一下下鞭打龐德身體。

龐德的喘息聲益發粗重,亮起了眼。

晚媚於是拿繩繞圈,綁住他頸脖,慢慢往裏收力。

龐德咻咻喘氣,艱難地叫好,十成十就是個受虐狂。

晚媚的心又開始劇烈跳動,這次是因為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不能再收力把他勒死,這時候的他戒心還冇解除。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血呢?”她爬上他身子,在他耳邊呢喃:“我去拿把剪子來好不好,輕輕的劃,你可以看著血珠一粒粒湧上來,那滋味可別提多美妙。”

龐德點了點頭,晚媚的心幾乎因為狂喜而停住跳動。

可這狂喜僅僅維持了片刻,因為龐德下來又接了一句話,一句讓她滾燙希望頓時破滅的話。

“我是喜歡血。”他說,不無遺憾:“可惜我練的是橫練功夫,尋常兵器根本傷不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