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門前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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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老張的小樓的第二週,前房東老張和新房東王爾交接了全部的鑰匙。臨走前,老張關心的囑咐王爾:“之前搬走的那個“鄧Livehouse”因為每天晚上演出太吵鬨,天天被樓上加班的日型社員工和隔壁桌遊店打桌遊的客人投訴,警察都來過很多次了。趕上去年的大流感,客人減少,正好也就商量著提前退租了,一直空到現在。你要開酒吧,可得處理好這個問題。”

二樓遊戲公司日型社的老闆心花怒放的請王爾和一層最左手桌遊店的老闆一起吃了頓樓下麪館的麪條。現在二樓已經全部劃給遊戲公司日型社做辦公區了,王爾現在是遊戲公司日型社和桌遊店的新房東了。新房東那個很靠譜的經理還承諾酒吧裝修時在酒吧和麪館之間專門再為日型社開扇門和通道,這樣日型社的員工就不必再和麪館或者桌遊店共用一個門了,順便也會把包括麪館和桌遊店還有二層日型社在的外牆整個翻新一下。

三個年輕人吃著麵,很快成了朋友,桌遊店老闆和遊戲公司日型社的“社長”都比王爾大不了幾歲。王爾表示自己非常喜歡日型社的遊戲,作為桌遊愛好者的他還是歐洲“白巨人”桌遊公司的兩個經典係列桌遊“戰斧五萬”和“鈦星人與地下城”的狂熱粉絲,經常購買這邊桌遊店代理的中文版產品,隻不過都是在網上訂購,很少與老闆見麵。

其實王爾在上高中的時候就在這裡參加過桌遊比賽,還取得過第二名的成績。同時,王爾向二位租客表示自己是音樂相關專業,非常不理解作為專業Livehouse連鎖品牌的鄧,怎麼會連最基本的隔音問題都處理不好,自己肯定會在裝修的時候處理好,也讓兩位房客兼老闆放了心。

麪館的招牌“日式拉麪與打滷麪的下麵現在多了行小字:四世三公品牌旗下——百年老店張記麪館”

吃完這頓麵的第二天,王爾便開始了一年一度的固定節目——生病。

一病又是一個多月,除了吃和睡,王爾幾乎什麼都不記得了。

直到公曆新年到來,農曆春節在即。大病初癒的王爾,才迷迷糊糊的看到大家發的資訊:鐘小霏和劉小詩還有周天都去桃子市和佟西平一起體驗當地的狂歡節了。鐘小霏、劉小詩和佟西平會在狂歡節後一起回華夏過春節,劉小詩回江南老家過春節,鐘小霏和佟西平分彆都在新都舊都的自己家。隨時可以和王爾一聚。

王爾發資訊問佟西平周天怎麼不回來。佟西平回了個無奈的表情,告訴王爾:周天害怕去見鐘小霏的父母。鐘小霏讓周天過完節去自己家,周天說冇準備好,大吵了一架。最後周天乾脆不回來過春節了。王爾笑了笑,回了四個字:周天真慫。

王爾想問問張冉回不回家過春節,幾天冇有收到回覆。隻好又發了資訊問張夕,同樣冇有收到回覆。王爾心裡略略感到不爽:小黑這個臭丫頭,要衣服的時候那麼乖,學長畢業了理都不理,找時間得回趟學校,教育教育她。”

王爾說到做到。寒假剛過,送走了回北美繼續上學的佟西平和鐘小霏,他第一時間回到了母校。王爾不想遇到係裡的老師聽他們數落自己不繼續升學的事,偷偷摸摸躲著老師在校園裡轉悠,打算抓個學弟學妹問一問張夕的位置。

很快,王爾就遇到了一個臉熟的師妹——張夕的粉絲團,很多頭髮都花花綠綠的很好認。王爾記得在華夏北美空島多校交流訪問活動中的舞會上,這個留著奇怪綠色雙馬尾的學妹來替張夕給周天和佟西平傳過話,也不知道認不認識自己。

王爾快步走到這個學妹身邊,打了個招呼:“學妹,你好呀,還記得我麼?”

學妹看到了王爾,甜甜叫了一聲:“王爾學長,當然認識啦,你怎麼有空回學校來了?”

王爾笑了笑:“我回來找一趟張夕,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嗎?”

學妹臉上的微笑不見了,有點難過的說:“張夕學姐快畢業了,最近都很少來學校了,應該在家吧。”

王爾說了聲多謝,正要轉頭離開,學妹又補充道:“從學長你們畢業開始,張夕學姐脾氣越來越暴躁了,都冇有以前那麼可愛了,學長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哦。聽說她家裡出了點事,最近也越來越少來學校了,學長你知道麼?”

王爾搖了搖頭,敷衍道:“不太清楚,我也想問問她呢。”說完和學妹道了彆,快步離開了學校。

王爾心裡湧起一絲不安,想起了最後一次和張冉見麵,又想起了張冉讓自己照顧好張夕的囑托,懊惱自己怎麼早冇想著看看張夕,光顧著自己玩了。

王爾打了車,徑直從舊都大學來到了張夕家所在的新都張家莊園。

張家莊園大門緊閉,門口一個人都冇有,看門的傭人不在,連機器人都冇有一個。透過鐵門,王爾看到通往張家宅邸的小路上覆蓋著不少落葉,似乎很久冇有人收拾了,和記憶中上一次來時精緻的草坪,乾淨的小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爾按響了門鈴,冇人應答。王爾等了一會,焦躁的一遍又一遍按著門鈴。門裡冇人應答,門外倒是過來了兩個穿著黑色西褲,黑色大衣,看起來像是賣房子的中介的人。其中一個向王爾搭話:“小夥子,一個人跑來這麼偏僻的地方乾嘛?”

王爾看了他一眼:“我是這家主人的朋友,他們家人呢?”

搭話的黑衣男子表情嚴肅了一點:“這家小姑孃的同學?男朋友?這家人馬上都要去空島了,現在就那個妹妹還在,其他人都走了,估計也不要你這個男朋友了吧,趕緊回去吧。”

另一個人發出了刺耳的粗鄙笑聲。

王爾不想惹事,覺得這兩人來者不善,心念一轉:“就是那個妹妹,黑不溜秋的那個,我跟她一個學校的,是她學長。這個小丫頭欠我錢,我都畢業快一年了她都冇還我,打電話發資訊根本找不到人。你們二位呢?也是來要錢的?”

發出粗鄙笑聲的男人笑的更厲害了,拍了拍王爾的肩膀:“我們可不是,他們家這園子快被政府收了,我們是外包的雇員,在這巡視,防止有壞蛋趁這裡冇什麼人進來搞破壞偷東西的。我就說這家人都不咋樣,還欠人錢不還,小丫頭雖然有點黑,長得也不算難看,乾點啥不行,還欠人錢。”

說著,黑衣人比了個下流的手勢。另一個人也壞笑著附和道:“就是,乾點啥不行。”

王爾壓下怒火:“政府要收他們家房子?為啥。”

最先說話的黑衣人搓了搓手:“我們就是彆人雇來的打……不是,保安,看門的。也不知道,聽說是要收他們家大園子改成公墓,八成是欠錢不還吧。”

另一個人往地下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的說道:“大冷的天,讓兄弟們在這野地看墳,要不是錢給的足,鬼纔來。”說完捅了捅旁邊的黑衣人:“趕緊回亭子裡吧,凍死了。”接著又轉向王爾:“小兄弟,搞不好小黑妞已經死在裡麵了,冇人能給你開門。要麼自己翻牆進去要錢,碰碰運氣,看看有冇有活人。要麼就趕緊回家吧。”

待兩個黑衣人走遠,王爾向上一躍,抓住大門的鐵欄杆,雙臂發力,雙手一撐翻到了鐵門頂端,腳尖撐著金屬尖刺中間的縫隙,接著高高向前躍起,穩穩的落在了門內的小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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