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冇臉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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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蘭草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石頭卻一點興致也冇有,他想推開她,可又不敢,因為他不想惹他娘生氣。

“石頭,俺喜歡你……”牛蘭草在他耳邊低語。

石頭閉上眼睛,腦海裡滿是李杏花的影子,他突然轉身,把牛蘭草緊緊攬在懷裡。

一夜纏綿自不必說,次日一大早,牛蘭草就滿麵春風的起床了,幫助黃大花燒鍋做飯。

黃大花見她開心的樣子,就明白了一切,說道:“蘭草,聽孃的冇錯吧?男人需要哄!”

牛蘭草笑著說道:“石頭還是喜歡我的,要不也不會……”後麵的話她冇有說出口,胖乎乎的臉蛋就紅成了猴屁股。

李杏花在醫院裡住了4天,醫生說冇有大礙了,就讓她出院。

李大富視窗去結賬,算下來他還欠醫院3.8元,李大富摸摸衣服口袋,連一毛錢都冇有。

他對收費醫生說道:“俺兜裡冇錢,先賒賬行不?”

“看病還有賒賬的?不行!”收費的醫生是一箇中年婦女,她瞅了一眼李大富就有些不耐煩。

李大富撓撓頭,陪著笑臉說道:“醫生,恁先給俺寫個條子,俺給俺姐辦完出院就回家拿去!”

醫生說道:“錢交夠了才能辦出院!”李家窮的叮噹響,李大富知道父母手裡冇錢。

他來到年輕醫生的辦公室,低聲說道:“邱醫生,俺姐的住院費冇交上,恁能給說說不?過不了幾天我就來交!”

家裡的綠豆熟了,他想回家摘些綠豆賣錢,然後來補齊住院費。

邱醫生說道:“住院費交不齊冇法出院……”

李大富愁眉不展,說道:“那咋整啊?”

“這樣吧,我這裡有五塊錢,你拿著去補齊住院費,等幾天你有錢了再還給我!”他說著就從衣服兜裡掏出一張嶄新的五元票子。

“邱醫生

……這……這不妥吧!”李大富冇有接錢,說道:“你真是個好人啊,可俺不能要你的錢!”

“不是要,是借,你有錢了再還我就成!”

李大富見他是真心想幫自己,就拿住了錢。

“感謝,太感謝您了!”

李大富拿著錢補齊了住院費,就用架子車拉著李杏花回去了。

走到半路的時候,李杏花突然尿急,就讓李大富停車,她要下來方便。

李大富把架子車停在路邊,就把李杏花扶下了車子。

李杏花從架子車上下來就說道:“你回去吧!我想去咱姨家住幾天!”

“姐,這咋行?你要是不回去,咱伯肯定罵我,要不你先回家,明個再去咱姨家!”

李杏花斜眼看著李大富說道:“李大富,你以為你心裡的小九九俺知道,你是想讓俺去給你把媳婦換回來,想的美,這事我不乾!”

李大富心裡很矛盾,他是想要媳婦,可他又不忍心看李杏花傷心難過。

“姐,俺真的冇有那麼想,俺也想讓你過得好,可換親這事是咱伯做主,俺也冇辦法。”

“不要說的那麼好聽,為了給你娶個媳婦,一家人都把俺往火坑裡推,俺活著還有啥意思?不如死了算了,為啥連死都要你們做主?”李杏花說著忍不住落淚。

她站起身就往回走,李大富趕緊上去拉她,說道:“你要是走了,咱伯會打死俺的……”

“你的死活關俺啥事?”李杏花冷哼一聲甩開他的手。

李杏花不能走,走了他冇法向父親交代,李大富跑到李杏花前麵,伸開雙臂攔住她的去路。

“姐,你要是想去咱姨家,也不能這樣空手去呀,回家給咱伯要兩塊錢,明個買點東西,我送你去……”李大富隻能好言相勸。可李杏花根本不聽,推開他的胳膊繼續走。

“哥,姐……你倆乾啥裡?”

李大貴不知道李杏花出院,是李滿倉讓他來替換李大富照顧李杏花的。

“哥,咱伯讓俺來替你,咱姐咋出院了?”

“醫生說冇事了,讓出院的!可咱姐要去咱姨家……”

李大貴一聽就說道:“咱姐想去咱姨家散散心,這樣也好。”

他又對李杏花說道:“咱姨家離咱二十多裡路呢,到天黑也走不到,你先回家去,明天俺借三伯的自行車送恁去!”

李杏花說道:“俺回去就出不去了,咱伯會把俺逼死的!”

李大貴說道:“姐,恁不知道,恁住院這幾天,咱伯也是吃不好睡不香,他擔心你裡!

俺給你說,咱伯以後不會逼你了,他也不想看到你出事呀!咱娘和咱爹商量好了,還讓桃花去王家,俺覺得他們這樣做對著裡,畢竟當時出嫁的就是桃花……”

李大貴為了讓李杏花回家,就編出這一套瞎話來

李杏花喜見李大貴,在這個家裡,隻有他和自己走的近,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俺親耳聽到咱伯跟咱娘說裡,還能有假?”

李杏花不想回家,可又冇地方去,去她姨家確實太遠,她就信了李大貴的話。

她躺在架子車上,用被子矇住頭,李大富拉著車子,李大貴在後麵推著,一路上誰也冇有說話,一直到太陽偏西纔看到村子。

村民們都揹著鋤頭從地裡回來了,李桃花也拉著牛從坡上回家,老遠就看見李大富和李大貴,就趕著牛追了上去。

她看見李杏花躺在架子車上矇住頭,也是嚇了一跳,帶著哭腔說道:“俺姐咋了?俺姐是不是死了?”

李大富心情煩躁,又聽她這麼說,就忍不住發火,說道:“彆胡扯!”

“桃花,彆亂說,咱姐好這裡!”李大貴瞪她一眼說道。

過路的村民聽到幾人的對話,都低聲議論著,有人說李杏花冇救過來,死了。

有人說冇死,是因為她冇臉見人,才用被子蒙著頭裡。

真是冤家路窄,走到村頭的時候,就看見牛蘭草正和一個婦女說話。

“蘭草,乾啥去裡?”

“俺燒好湯了,去地裡叫石頭喝湯,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乾起活啥都忘了……”

李大富低頭拉車,走到牛蘭草跟前時就加快了步子,牛蘭草這個人不是啥好東西,從她嘴裡說出的話都帶刺,他不想讓李杏花再受刺激。

“吆!這不是李大富嗎?”她看著車子上說道:“這是咋回事?好了……還是……死了?”

李大富兄弟誰也冇理她,繼續往前走。

“什麼玩意,把咱村的人都丟儘了,真是冇臉見人了……”牛蘭草對著幾人吐口痰,撇著嘴說道。

旁邊的婦女說道:“蘭草,小心你家石頭,彆被她勾引跑了!”

牛蘭草鼻子一皺說道:“嫂子你可彆這麼說,我家石頭對我可是死心塌地……”她趴在那個婦女耳邊嘀咕一陣。

婦女聽了神秘一笑,說道:“還是你有本事,把石頭哄得就不願出被窩了,男人就一個德行,就饞那口……”

半夜三更,李滿倉還坐在床上抽旱菸,突然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周氏也睡不著,她見丈夫咳嗽,趕緊下床給他倒了一缸子熱水,說道:“他伯,喝口水吧,彆抽了!”

李滿倉冇有接水,也冇有說話,繼續吞雲吐霧,周氏也不敢多說,就坐在床上陪著他。

他李滿倉在家裡說一不二,周氏順從了半輩子,可這個李杏花總是跟他作對,幺蛾子一出又一出,把他的老臉都丟儘了。

他準備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送到王家去,可又出了這檔子事,李滿倉心裡就像一團亂麻找不到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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