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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丹。
龍血。
龍的逆鱗……龍的一身,皆是寶物。
若是生啖其血肉……亦可承襲些許龍族天資,而她徘徊了數年的境界,也定然可以在一夕之間得以進階!
廖姝婷不停的逃竄著,幾乎迷失了方向。
她腦中也在同一時刻,反反覆覆思索著。
顫栗的身軀,已然從一開始的畏懼,變成了此時此刻的興奮。
若是她能殺了沈年年,吞噬她的龍丹……是不是,頃刻間便可昇仙?
然而,廖姝婷並不知道的是,危險,正在一步步朝著她靠近。
夜漸漸黑了下來。
廖姝婷也開始平複了心緒。
她隱匿於暗處,一邊四下尋找妖獸,一邊環顧四周。
此次前來是為了尋找百妖劍碎片,師尊曾叮囑過她,百妖劍的碎片天生具有誘惑力,應該是為整個秘境最強大的妖獸所擁有。
故而,她隻要尋到妖獸,便可隨之尋到百妖劍碎片。
她正小心翼翼的尋著,生怕與沈年年狹路相逢。
這時,便聽東北側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廖姝婷氣息一凝,正要躲避,便見兩道人影慌亂而狼狽的朝著她的方向逃竄過來。
那是留仙山親傳的法衣!
“廖師姐!”
為首的師妹氣喘籲籲的朝著她奔來,臉上滿是驚懼。
廖姝婷認得,她是五長老座下弟子,名喚雪雁。
而隨著雪雁一起奔逃的,一樣是五長老座下的弟子,張清。
廖姝婷與這兩人並不熟絡,因為這兩人天賦在門中不算佳,便是他們金丹的修為,也是五長老耗費了些許靈草靈丹堆砌出來的。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這二人乃世家出身,其背後的氏族,於留仙山有益。
“廖師姐救命!”
張清也白著一張臉,鬢角皆是汗水。
廖姝婷在見到他們兩人的時候,被驚懼到的心緒轉瞬化為一股煩躁。
“怎麼如此慌慌張張?”她皺著眉頭,不悅斥責:“你二人好歹也是金丹,如此膽小怯懦,像什麼話?”
真是丟留仙山的臉麵!
但是後半句話,她冇有說出口。
她自己空有天賦,卻冇有氏族背景。
故而,心中雖是瞧不上這些靠著關係爬上來的同門,但卻還是會留些情麵。
“師師……姐!”張清喘著氣:“是沈年年……她……”
“沈年年怎麼了?”廖姝婷臉色微變,語氣也急切了些許。
這一幕,落在雪雁的眼中。
她眸底劃過無聲的笑意,快的讓人無法捕捉。
“她似是入魔了!”雪雁表情轉換的極快,說話間,早已露出慌亂:“方纔我們遇到她,她二話不說便對我們出手。”
“我們根本打不過她!”張清也慌張的跟著補充道。
“你們打不過她?”廖姝婷斂下眼底的波瀾,故作不知:“你們好歹是金丹修為,她不過才築基……”
“沈年年是金丹修為!”雪雁道:“師姐,她定是入了魔,否則才短短幾日,怎麼可能修為如此驚人?”
雪雁的臉上,恰當的露出驚懼與不忿。
廖姝婷絲毫冇有對他們起疑,隻一副驚訝的模樣,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你們如此慌張……是因為打不過她?”
“何止是打不過!”張清語氣焦急:“她似欲要殺我們!若非我們及時審時度勢,怕是見不到師姐了!”
“師姐,你要為我們報仇啊!”雪雁隨之臉上浮現恨意與委屈。
張清也附和:“我瞧她也才金丹初期,廖師姐可是金丹後期!定是要她好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似乎都冇有注意到,廖姝婷眼中漫過的嚴肅。
她的確是金丹後期,但還未步入金丹後期大圓滿,再者……沈年年是上古龍族,方纔那一幕也讓她深感忌憚。
她不是有勇無謀的傻子,否則她也不會兀自逃離。
於是,她立即肅然打斷張清和雪雁。
“她既是入魔,便難料其深淺。”廖姝婷繼續道:“魔修最是狡詐,此次我們主要任務還是尋百妖劍碎片,切莫因她一人,而耽誤了掌門與師尊們的期望。”
“師姐!”一向驕縱的雪雁不禁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瞪著廖姝婷:“你……你這怎麼了?方纔你不是還說要收拾瀋年年嗎?”
雪雁口無遮攔,轉瞬便吐出心中所想:“莫不是你也怕了她?”
她這話,讓廖姝婷頓覺心口不順。
“師妹慎言!”倒是張清率先出言:“師姐隻是說師門重任要緊,並非不為我們報仇。”
說著,張清看向廖姝婷:“是吧,師姐?”
這時,張清那張極為平凡普通的臉,竟是顯得順眼許多。
廖姝婷點頭:“不錯,雪師妹切莫為了個人恩怨,耽誤了師門任務。”
“切!”雪雁有些不服氣,喃喃自語:“入秘境之前,也不知道是誰為了個人恩怨耽誤師門任務。”
她嗓音不大不小,也不知是不是刻意,恰好落入廖姝婷的耳朵裡。
廖姝婷又是氣的咬牙切齒。
但她冇有與之爭執,隻兀自轉身,囑咐一聲,便率先朝著一隅走去。
隻是,她冇有注意到,她轉身的那一瞬間。
臉上方纔還浮現著不服氣的雪雁,頓時勾起唇角,眸中璀璨生輝,滿是狡詐與猥瑣。
而與之相對而站的張清,更是與雪雁對視了意味深長的一眼。
隨之,兩人跟上廖姝婷的步子。
三人走了約莫一刻鐘,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陰森森的,若不是有月光照著,怕是看不清前路。
就在這時,忽而聽到前頭有妖獸嘶吼與修士慘叫的聲音。
廖姝婷眸底一閃,看了眼身後的雪雁。
“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雪雁聞言,微微一愣。
隨即,露出不願的神色。
“廖師姐境界比我高,怎麼還要我去探路?師尊可是說了,廖師姐會護著我與師兄。”
廖姝婷終於忍受不了,臉色極差:“師妹,你若是不聽我的指令,咱們便散開走好了!”
大小姐脾氣,也該有個度!
“哼!去就去!”雪雁嬌氣的跺了跺腳。
緊接著,她帶著惱意,朝著漆黑無邊際的前方走去。
張清站在其身後,冇有說話,隻一臉警惕的四下逡巡。
這秘境很是怪異,天黑的不同尋常,月光時隱時現,一旦月色隱匿,便黑的可怕。
一如現在。
廖姝婷掃了眼張清,見他冇有多管閒事,便也就對他愈發改觀了許多。
隨之,廖姝婷緊緊盯著前方。
不多時,雪雁臉色慘白的跑了過來。
方纔的惱意悉數消失,隻一副心有餘悸。
“前方是什麼?”廖姝婷問。
“是千足蜈蚣。”雪雁如實道:“那千足蜈蚣足足有八眼。”
“那方纔修士的慘叫……”
“我瞧見是……是千足蜈蚣生吞了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
雪雁頓了頓,繼續說:“地上灑了許多血跡,恐怕被其生吞的修士不止一個!”
廖姝婷沉吟:“看來,百妖劍碎片極有可能在那千足蜈蚣的身上!”
她隻在妖獸錄中見過四眼千足蜈蚣,八眼的實屬罕見。
或許,是百妖劍碎片,令其變異了。
張清也跟著點頭:“那千足蜈蚣修為如何?”
“元嬰……”雪雁斬釘截鐵回答。
廖姝婷臉上倒是不怎麼擔憂。
她是劍修,也不是冇有殺過元嬰初期的妖獸。
雪雁:“元嬰中期。”
廖姝婷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元嬰後期……她或許打不過。
她的視線晦暗不明的在雪雁身上飄過。
突然沉穩道:“等下你們以留仙山的困妖陣將千足蜈蚣束縛住,我來對付它。”
張清與雪雁聞言,皆是點了點頭。
廖姝婷心中劃過冷意。
隻要留仙山能得到此百妖劍碎片,那麼……即便有所犧牲,也是尋常。
怪隻怪……他們倒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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