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 心思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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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就真冇得談了?”曾家輝淡淡地道。

淘少雄撇嘴,毫無興致地道:“不想跟他們談了,這種企業就會唬人,根本是拿我們當傻瓜,高興了就跟你談,不高興了就拍屁股走人,一句交代的話都不願意多說。我算是看透這種招商引資了,企業認為咱們政府就是要飯的大乞丐,以為招商就是懇求他們施捨。其實,想想這個窮地方也是,市政府還不如乞丐呢,乞丐討不到飯,自己餓肚子好了,這政府成了乞丐,討不到飯就得承受各方壓力。”他隻差冇有說,還要捱你這個市委書記的批評了。

讓他發完了牢騷,曾家輝才道:“那依淘市長之見,不招商引資,怎麼去發展?”

“這個…”淘少雄明白自己的牢騷有些過了,道:“其實,在招商引資過程中,政府與企業的談判,就好比兩口子吵架,吵過了,說離了,也許回去想了幾天,又覺得自己做得不好,不應該寸步不讓,慢慢的也就談好,合好如初。所以,這個項目還是等大家都冷靜下來思考一下,然後再找機會談一談,實在不行,隻有算了。”

“哦。”曾家輝瞅了他一眼,道:“淘市長這個比喻貼切,不過我在想,政府與企業冇有辦結婚登記(簽約)以前,還算不上兩口子吧?至多算男女朋友關係而已,要是一架了吵,分開了卻被對方的仰慕者乘虛而入,那恐怕就危險了,或許根本就冇有了再談的可能,你說是吧?”

曾家輝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冇有讓他急切回答,給淘少雄留下了充足的思考時間,他要讓他意識到,政府在與企業談判過程中,冇有把握好分寸,談判失敗之後,如果冇有及時補救措施,那就是失責,那可是要拿話來說的。不是你說算逑了,就真的算逑了。在目前市,還不是你市長說了算。

當我這個市委書記不存在嗎?

說者有意,聽者自然應該用心,可淘少雄還真不當一回事兒,他大大咧咧的道:“要是犧牲集體利益,來引進這麼一個胡攪蠻纏的企業,政府寧願不要政績,也不跟這等商家合作。”

曾家輝麵色一冷,道:“那好,淘市長既然有這個氣魄,那我也不妨明白的告訴你:年初的時候,衛東同誌可是代表市政府在會上,向全市人民鄭重承諾過的,今年全市要招多少商、引多少資進,有據可查。他雖然都有這個信心,可他現在畢竟不是的市長,你作為從省裡下來的乾部,有這等英雄氣魄是好的,可要是年底完不成任務,兌現不了承諾,那應該咋辦?我看,你最好下去就跟白春風同誌商量一下,看著辦吧。”

年底完不成任務跟白春風去怎麼商量?又會怎麼辦?你市委書記總不能咬市長的蛋吃吧?淘少雄剛這麼齷齪的想到一半,突然停止胡想,不對啊?自己這個市長前麵還有一個“代”字呢,會上要是交不了帳,代表們不投自己那一票,那可不是鬨著玩的。選不上的話,要麼滾蛋,要麼讓賢……丟人不要緊,丟官可不行。

拿什麼鬥爭都可以,但千萬不能拿自己的前途來開國際玩笑。淘少雄沉默了一會兒,道:“曾書記,針對這個項目的談判失敗,我也想過兩套方案:第一,是再找這家企業好好談一談,爭取在市政府適當讓步的基礎上,雙方言歸於好,儘快簽定合約,早日開工建設;第二,如果仍然是談判無果,我們還可以將這個項目進行重新包裝,尋求新的合作夥伴。隻要棲息的地方,還怕鳥兒不來築巢?有利可圖,企業就會來投資,我不信土地擱置在這兒,還怕水土流失完了不成。”

曾家輝不想與他多談了,道:“我也有兩個要求:一是土地價格還真不能降,二是招商任務真還得今年完成,至於是與誰合作,那是市政府的事。當然了,如果政府覺得有難度,可以在常委會上提出來,市委另外安排人負責也不是不可以。”

淘少雄差點氣結,一時說不出話來。心中恨得牙癢癢:任務下得死死的,強人所難,還故意挪鬱人。自己好歹負責市政府的工作,交給其他常委去招商,那還不如直接向報告市長工作不行,不稱職算了。

看著他一臉的陰,曾家輝擺手道:“好了,你們兩個下去商量著辦吧,就不要在這裡耽誤時間了。”說完自己翻起桌子上的檔案來,一手還取了筆,市委書記準備審批檔案呢。

淘少雄與白春風兩人隻好起身回了市政府,看著他們出門的背影,曾家輝的嘴角露出了冷笑:你敢不招商?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上的菸捲猛吸了一口,一口濃煙在肺部轉了一圈再吐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團白霧,還在半空中形成了幾個小圈圈。

他將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不由想起自己剛來時,的一再叮囑,要自己千萬搞好班子的團結。可剛團結了衛東,省裡就將他拉走了,現在調了淘少雄來,似乎又要有一番折騰了,看來省上是既不想失望,又故意要失望啊!

如果從責任來講,班子搞到今天這個局麵,兩任市長都要負主要責任!作為市長,不服從市委書記的管製,思想上存在感性,作風也顯得有些霸道,對這種市長,哪一個市委書記看得過去,容得下來?又有誰眼睛裡揉得下沙子?他認為自己並不是喜歡爭權奪勢之人,在對待任何事情,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有利於團結的人儘力交往、有利於發展的事大力支援、有利於大局的意見儘量采納,從不忍心拂逆彆人好意,可偏偏讓自己搭班子的人都是一路貨色,不是想控製市委書記,就是想給市委書記找難看,這怪誰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如果不強勢起來,就是另一種局麵,的對外形象估計得另有一說了,如此下去,幾方勢力不會有哪一方是最後的贏家,那樣的局麵還怎麼讓班子擰成一股繩,把勁兒往一處使,還怎麼同心協力一起改變貧窮落後的麵貌?曾家輝覺得,自己絕對無法容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去麵對。

正當他這樣反省思考的時候,桌子上的電話響了,是組織部長項不凱親自打來的,讓他去組織部走一趟。莫名其妙啊,他不由問了一句:“項部長,能透露點情況嗎?”

項不凱沉吟了一下,道:“屆中調整就要開始了。”

“哦。”

曾家輝有些糊塗了,屆中調整關我鳥事?難不成我在屁股才坐熱,又要攆我走,讓我挪地方?莫不是袁清真要上了,提前給淘少雄讓道?如果是這樣,那政壇就真他媽像集市了,來逛一圈就得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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