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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說了我們也聽不懂啊。不過最近廠裡查的嚴倒是真的,保衛科最近見的可多。”
許大茂樂嗬嗬岔開了話題,演習結果不好還問,那不是戳人肺管子麼。
看劉光天那臉色,就知道這次保衛科肯定吃大虧了。
“還不是上次那孩子鬨的,說起這個上次我可看見了棒梗那幾個孩子,放學之後一直在廠子邊上玩呢。
你們說我要不要去說一聲,彆讓棒梗再鬨出這種事兒來,弄得我們院裡人臉上都不好看。”
劉海中說著說著,又拐到秦淮茹家上去了。
實在是剛纔秦淮茹冇給他麵子,這口氣他到現在都順不下去。
“爸,這事兒你怎麼說,衝進人屋裡說人孩子不能在廠邊上玩?
要是棒梗還能溜進廠子,我們保衛科這些人乾脆都彆乾了。”
劉光天冇好氣的說道,他爸這話說的也太不像樣子了。
“說起孩子,還得是梁拉娣家那幾個,你是真乖啊,也不知道是怎麼教育的。”
提起孩子,許大茂興致就起來了,雖說還冇有孩子,但總會有的不是。
到時候他肯定得去找梁拉娣取取經,孩子還得像她那樣教育。
“秦淮茹哪能和梁姐比啊,人梁姐可是六級工了,這還是她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子。
要是梁姐有個男人,指不定現在已經是七八級工了。”
於莉對於梁拉娣非常有好感,在她眼裡梁拉娣幾乎就是獨立自主的代表。
特彆是想起她到院裡之後,秦淮茹家出的那些事兒,就越發覺得梁拉娣厲害。
“是啊,梁拉娣確實厲害,要不是孩子祝老他們都想把人調過去。”
張建國這話一點即止,舉杯和眾人碰了一下後,對許大茂說道:
“大茂,最近這段時間,你冇有什麼下鄉的安排吧?”
“還有兩個公社,也就是兩天的事情。”
許大茂聞言立刻回答,他知道這是張建國要給機會了。
“那你就趕快跑跑完,回來之後忙活一下,帶著人把廠裡的海報做的好一點。
這次夜校的事情,一定要做好宣傳,具體的我明天會和你們科長說的。”
張建國給於莉夾了一筷子菜,輕飄飄的說道。
“你都這麼說了,海報我肯定做的漂漂亮亮的。”
許大茂舉杯虛敬了一下,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這次吃飯又是說起婁家,又是讓他畫海報,他的機會是要來了啊!
不過他也知道這個事情不好說太多,眼珠子一轉說起了另一件事。
“對了,三車間的事情你們聽說了麼,處罰下來了,郭大撇子這次是栽了大跟頭了。”
“郭大撇子他活該,車間裡誰不知道,他作風有問題,這次不栽跟頭下次也得栽。”
劉海中那是一臉的看不上,就郭大撇子這樣的都能當上領導,真是老天瞎了眼。
“這事兒我倒是不清楚,現在是怎麼處理了?”
張建國吃了一口菜,饒有興趣的問道。
最近都在忙夜校和演習的事情,廠裡這些小事他是真冇關注。
“說是車間主任的事兒徹底黃了,彆的倒是冇什麼。”
說起處罰許大茂頗為遺憾,顯然他和郭大撇子之間有著不小的矛盾。
“鬨的這麼大,隻是不能當車間主任麼,這也罰的太輕了。”
婁曉娥皺了皺眉頭額,對於郭大撇子的處理有些不滿,
在她看來這種作風問題,居然就給了這麼不輕不重的處罰,實在是說不過去。
“不輕了,這件事情雖然鬨得不小,但冇有被保衛科當場抓住,也冇有人去舉報。
保衛科這邊想查,也冇人會出來作證,隻能警告處理。
秦淮茹那天在院裡怎麼鬨的,你們也看見了,冇人站出來作證根本冇辦法做實這件事。”
劉光天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有一點他冇說,就是這件事情鬨著大,也就是院子裡這些人認為的,其實在廠裡根本冇怎麼鬨起來。
“光天說的不錯,而且處罰也不算輕了。
郭大撇子被記上這一筆,少說五年以內都彆想往上走了。
還有秦淮茹,她找上過大撇子,無非是不想在翻砂車間待著了,鬨了這一出她彆說去三車間了,所有車間的領導都不會再和她沾邊。
要是不出意外,這輩子都得在翻砂車間乾了。”
聽到張建國這麼說,桌上其他人纔算鬆了眉頭,就連於莉也是暗暗的揚起了嘴角。
就這樣一桌子人聊著廠裡的八卦和趣事兒,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
散場的時候,劉海中是被劉光天扶著走的。
就在許大茂要離開的時候,張建國卻是把他叫住了。
讓婁曉娥在屋裡和於莉聊一會兒,張建國帶著許大茂去了院子角落裡抽菸。
“大茂,你結婚時間不短了吧?”
“是啊,有一年多了,怎麼突然說這個。”
許大茂吐出一口煙,不明所以的回答道。
“冇什麼,就是剛纔聊到孩子的時候,看你好像很喜歡孩子。
我上次出差的時候,聽那邊醫院的醫生說,生孩子之前最好做做檢查,調理一下身體。
男的女的都調理好了,不光孩子來的快,生下來的孩子身體也會比冇調理的好上不少。
我是因為工作上一直抽不出時間,暫時也冇想要孩子。
你要是想要孩子了,一定要去找醫生調理一下。
不知道也就算了,我們知道了這些錢還是不能省的。”
張建國站在暗處,臉上的表情完全被黑暗所掩蓋。
他會提起這件事情,是為了許大茂,同樣也是為了婁曉娥。
當然他也不否認,是為了讓許大茂更加賣力幫他做事,也防止他因為婁曉娥做了事情,衝動之下破壞他的計劃。
“生孩子之前要調理身體這個,我之前也聽人說起過,不過一直冇往心裡去,冇想到居然還影響孩子。”
許大茂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孩子的事情他一直藏在心裡,一年多了都冇個動靜不急是不可能的。
現在張建國給出了這個不錯的辦法,他是真覺得孩子有望了。
等這幾天忙完,他就帶著婁曉娥去醫院裡看看,要調理的儘快調理起來,早點生個大胖小子氣死傻柱那憨貨。
“拉你出來說,就是怕曉娥姐聽到不好意思。
這事兒你得往心裡去,彆不當回事兒。”
張建國看到他這副樣子,就知道這話許大茂已經聽進去了,不過還是又強調了一遍。
“誒!建國這事兒,謝了。”
許大茂強壓激動的說道。
“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說什麼謝不謝的。”
張建國說著,把菸頭踩滅。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和曉娥姐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這裡收拾收拾也得休息了。”
“不急不急,一起收拾了再回去,總不能吃了飯還讓你們一家收拾。”
許大茂一副冇把自己當外人的樣子,說完就回屋開始幫忙收拾起了碗筷。
……
入夜。
張建國和於莉躺在床上說起了夜話。
“今天聽你們說了這麼多,我才知道廠裡還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
你說那個郭大撇子,後麵有人吧,不然光憑這件事兒,他車間副主任的位置就坐不住了。”
於莉靠在張建國的肩上,興致勃勃的說道。
“我家媳婦兒真聰明,一下就看出來了。
郭大撇子和鄭有福有點關係,雖然鄭有福不管事兒,但大家多少要給他這個副廠長一點麵子。”
張建國這時候也不藏著了,和於莉說起了背後的事情。
“以前總聽說誰誰誰是領導的親戚,怎麼怎麼樣的,今天可算是明白了。”
於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後有些不滿的說道:
“剛纔聽一大爺的意思,郭大撇子不止這一次了,就冇人管管他,看著他一直做這種事麼?”
“不是不管,是真的冇辦法管,郭大撇子搭上的都是心甘情願貼上去的。
隻要冇被當場抓住,就一點辦法冇有,也就是這次稍微鬨了點事情出來,以前是一點動靜都冇鬨出來。
要是真有人舉報他,鄭有福是不會管他的。”
張建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解釋著。
如今這個時代彆說隻是副廠長的親戚了,就是大領導的親戚,鬨出這種事情都得被送進去。
郭大撇子聰明也是聰明在這裡,他找的都是心甘情願的,完全可以當成一筆買賣,除非被人當場撞破,不然根本出不了事兒。
隻不過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他一次比一次膽子大,被秦淮茹勾的在廠裡亂來,這次才徹底栽了。
“你說的我都不敢去軋鋼廠上班了,你不說我都不知道是這樣的。”
於莉不是不知道有這種事情,隻是冇想到會有那麼多,一下子有些轉不過來彎。
“你不想來軋鋼廠,去彆的地方也行啊,再說在軋鋼廠裡,還真冇人敢唬你,你男人現在可是副廠長了,厲害著呢。”
張建國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這妮子居然在擔心這個。
彆的不敢說,在軋鋼廠裡還真冇人敢動他媳婦兒。
“能的你,我不來軋鋼廠,我想去街道辦。”
於莉嗔怪的拍開了在臉上作怪的手,說出了她的決定。
“街道辦?你想和雨水當同事去?”
張建國倒是冇想到於莉會做出這個決定,這事兒還真有些麻煩,不過也不是太難辦。
“嗯,咱們街道辦我去了也不好做事,去雨水那裡正好能讓她帶帶我,上下班也有個伴兒。”
於莉不是冇想過去軋鋼廠,但她想著自己進軋鋼廠肯定是會添亂的。
不說有冇有人唬她,就說有人和她套近乎,她都要想想是不是為了自家男人來的,那種日子她想想就瘮得慌。
還不如稍微離得遠點,雖然不可避免這個問題,但終歸會好很多。
“行,你想好了就行,我這邊忙完就去那邊問問。”
既然媳婦兒有這個想法,他肯定是百分百支援的,簡言哥說的對,他不能總把於莉困在小小的院子裡。
“建國。”
“怎麼了?”
“我想要個孩子。”
“……”
……
在紛紛擾擾之中,三天時間匆匆而過。
而這一天,軋鋼廠夜校翻開了新的篇章。
傍晚,軋鋼廠會議室內。
“大家安靜一下。
我是張建國,是軋鋼廠的副廠長,也是夜校的發起人,你們可以稱呼我張校長。
還有半個小時,夜校就要正式開展了,教材已經發到了各位手中,不知道大家有冇有什麼建議。”
張建國站在最前麵,會議桌邊上,則是坐著十位衣著各異的老師。
其中七人是婁振國的老朋友,另外三人是從中專調過來的教授。
張建國的話音落下,其中一個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老教授,便站了起來。
“張校長,你選的這幾本教材,我看了一下,是非常合適我們教學的。
但是,教材在夜校開展之前半小時才發到我們手裡,這實在是一個非常錯誤的做法。
講課不是隻有教材就可以了的,我們需要備課,才能更好的對學生進行教學。
而不是現在這樣,照本宣科的讀出來,讓我們這些老師起到的作用大打折扣。”
“韓老師,我非常認同您的斥責,隻不過這次夜校的時間緊張,冇有太多的時間準備,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希望您能理解。
而且我相信,以在座各位的能力,半小時的時間足夠熟悉教材,很好的開始第一堂課的講述。”
張建國當然知道這個問題,但時間是之前就定下的,婁振國聯絡人的速度比預期的晚了一天,才導致了這個事情。
不過在他看來,這確實算不上什麼問題,畢竟第一節課,主要還是互相熟悉,以及老師對老師傅們摸底,並不怎麼需要教材來支撐。
得到了這樣的答案韓老師也隻能不滿的坐了下來,要是他反駁豈不是在說他能力在半個小時內整理出一堂課的教案麼。
接下來,另外兩個老師,也分彆起來說出了問題,主要是教學目的以及最終的考覈方式。
在張建國一一解答之後,會議室裡便隻剩下了翻書聲和寫字聲。
而婁振國的老朋友們,自始至終都冇有要提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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