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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張建國帶著南易到了王老家，還冇進門就聽到院裡的說笑聲。
“王伯，我過兩天要去一趟白頭鷹那邊，回來給您帶瓶他們那邊的葡萄酒回來。”
“簡言你還是省省吧，那種甜不拉幾的東西，哪比得上咱們的酒。
你要是有心，想想辦法給王伯弄兩瓶十年陳的汾酒回來，肯定比你那什老子的葡萄酒要好。”
“就是喝個新鮮，什麼都嚐嚐麼。”
“簡言你看看能不能帶點那邊的麪包、糖果回來，我們廠最近出的幾款麪包反應都不太好，根本達不到進友誼商店的標準，我愁的頭髮都白了。”
張建國將自行車在院外停好，聽到院裡談論的事情，對於院裡這些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起來。
“好了，小言去白頭鷹那邊是有任務的，你們就彆給他添麻煩了。”
王老斷了眾人要簡言帶東西回來的要求，見到張建國來了，笑著和眾人介紹道：
“這是軋鋼廠的食堂主任張建國，和你們一樣喊我一聲王伯。
之前有和你們提起過給工人們發糕點的想法，就是他提出來的。”
“這位就是建國兄弟啊，我是食品廠的技術部主任餘東昇，你研發出來的月餅，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餘東昇幾步走到張建國的身邊，熱情的和他握了握手，緊接著繼續說道：
“建國兄弟，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調來我們食品廠，我們廠現在就缺乏你這樣能翻陳出新的人才。”
“哈哈哈哈，那你可找錯人了，月餅是我身邊這位南易師傅做出來的。”
張建國看著麵前這個戴著眼鏡穿著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大概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笑著把南易拉了過來。
和他之前想的不太一樣，院裡這些人的年紀基本都在三十往上，不是他之前想的全是二十多的年輕人。
“你們瞧瞧，我說什麼來著，王伯能看錯人麼。
南易師傅，今天的晚飯就麻煩你了。”
張國義放下手中的花灑，衝著眾人挑挑眉，轉而客氣的和南易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我先去做菜了。”
南易看著院子裡這些人的氣質，心裡忍不住有些犯怵，一轉身就跟著韓秘書去了廚房。
院子裡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互相對視一眼紛紛笑了起來，這廚師師傅倒是也是個妙人，怪不得能把長時間存放的五仁月餅琢磨出來。
“建國我們可是見過的，冇把我忘了吧？”a
張國義伸出手，笑著問道。
“紡織廠張副廠長，我哪裡能忘了，上次你可灌了我不少酒呢。”
張建國和他握了握手，打趣兒道。
“哈哈哈哈，那次桌上就你看著順眼點，和李懷德喝酒冇意思，就盤算著我手上那點布。”
張國義毫不避諱的解釋了一句，轉而給張建國介紹起了在場的眾人：
“這是簡言，我們的大忙人，白頭鷹和國內兩頭跑，是我們這裡最有文化的文化人。”
簡言整理了一下衣服，溫和的笑了笑，伸手和張建國握了一下。
“這是肉聯廠廠長孫薑，彆聽他這名頭挺響，從他手裡摳不出一斤肉來，要個豬蹄都門兒。”
“好你個國義，又埋汰我是吧，那是廠子的肉，不是我的，我自己想吃豬蹄都得買！
建國你是食堂主任，知道我們廠有多困難，所有廠子都指著我們給肉呢。
就那麼多豬，哪裡夠大家分的，不緊著點來那成啊。”
孫薑笑罵了一句，或許是習慣了，順嘴便訴起了苦。
“理解理解，不說城外的那些小廠，得靠著采購員食堂裡的菜才能多點油水。
就是我們軋鋼廠，楊廠長為了這次技能大比武多出來的六百張嘴，也得到處求人，大家都不容易啊。
物資緊缺大家都不容易，不調配著來，哪裡都是缺口。”
張建國笑著點點頭，幫著孫薑說起了好話。
肉聯廠的事情他聽說過一些，對於孫薑這個肉聯廠廠長是敬佩的。
所有人都覺得肉聯廠裡的領導不會卻油水，但偏偏正好相反。
肉聯廠的領導是所有廠子領導中，手頭最乾淨的，在最困難的三年，甚至出現過不少次肉聯廠領導因為缺少營養暈倒的事情。
所有事情都講一個上行下效，能帶出這麼乾淨的肉聯廠，孫薑這個廠長做的絕對要比絕大多數的廠領導要好。
“建國，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清楚，我們就是看不得他那摳搜的樣子，每次看我們就和防賊似的。”
張國義笑著拍了拍張建國的肩膀，轉而卻是有些嫌棄的說道：
“你們廠那個楊廠長，還不如李懷德呢，彆和他走的太近。
誰不知道他平時一口一句看不上資本家，說資本家都是國家的蛀蟲。
這次有事兒了，倒是不覺得人家是蛀蟲了，又不是冇彆的法子。
要是他這次向李懷德低頭，我們能還高看他一眼。”
張建國有些詫異的看了眾人一眼，發現眾人對張國義說的這些話都毫不意外，還有幾個人微微點了點頭。
他冇想到軋鋼廠這邊糧食剛到位，這些人就都已經知道了楊廠長的動作。
旋即一想，也就明白了，這裡身份最低的就是他這個食堂主任了，其他人都是各自單位有分量的人，能有這些訊息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就你話多，建國你彆聽這老小子瞎說，你們楊廠長其實做事還是不錯的。
要是軋鋼廠是李懷德當廠長，估計現在你們廠子裡已經是烏煙瘴氣的了。
你也彆想著和誰走的近，和誰走的遠的，隻要你做實事，管他誰當廠長，冇人能動得了你。”
站在簡言身邊，穿著藍灰色工裝的國字臉中年，大踏步的走到張建國麵前，一臉正氣的說道。
“當上了麪粉廠廠長說話就是不一樣啊，說話都硬氣了。
來來來，建國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大廠長李豐收同誌。
和你們楊廠長以前是戰友，就聽不得我們說他戰友的不是。”
張國義假模假式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帶著幾分揶揄的介紹道。
李豐收看到他這樣子，差點氣笑了，他就是讓張建國保持本心，還成了幫老楊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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