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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張建國騎著自行車不緊不慢的去了王老那邊。
經過一番檢查，熟練的把車靠牆停好，提著油紙包走到了王老身邊。
“怎麼又帶東西過來，先進屋坐會兒。”
王老把手裡的花灑一放，隨意招呼了一句。
“王老，還是上次提過的點心，不過這次有些不一樣，還得您給參謀參謀。”
張建國站在王老身側，笑著說道。
“哦？那我可要看看有哪裡不一樣。”
王老眼中閃過一抹不悅，這點心是為工人當福利的，不是讓張建國當藉口和他拉關係的。
心中雖如此想著，卻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洗了洗手後帶著張建國進了屋。
上次對張建國的印象不錯，還是給個機會看看他帶來的東西再做判斷不遲。
“王老，這是我和我們廠南易師傅覺得最合適當福利發給工人的點心。”
張建國打開油紙包，裡麵赫然放著幾個油光發亮的月餅。
“月餅？你們打算拿這個當福利？”
王老有些意外，若是之打算在中秋髮點心，月餅倒還說的過去。
但張建國之前可是和他說了是準備每個要發福利的節日都發的，哪怕工人們不介意，發月餅也實數有些說不過去。
“冇錯，就是月餅，王老您先嚐嘗。”
張建國點點他，拿起月餅掰成兩半，遞給了王老。
王老隻是嚐了一口，就皺起了眉頭，這月餅的味道可比張建國之前帶過來的雞蛋糕差遠了。
仔細看了看手裡的另一邊月餅，嘴裡喃喃道：
“瓜子，芝麻，這是……”
“青色的是冬瓜絲，紅色的是蘿蔔絲，都是炒香之後加進去的。”
張建國適時的出聲解釋，隨後笑著說道：
“王老這月餅味道差是差了些，不過放的時間可比雞蛋糕久上太多了。
存放的小心點，放個幾個月都不會壞，就是味道會差上一些。”
“哦？這倒是不錯，和我說說你是怎麼打算的。”
王老此時也明白了張建國的想法，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都是一路苦著走過來的，很清楚放的久比的重要性，這月餅的味道雖說不如之前的雞蛋糕，但也算的上好吃，對工人來說反倒是更好的選擇。
“王老，我是這麼打算的，雞蛋糕要發，這月餅也要發。
先發一次雞蛋糕，下次再發一次月餅，以後就在要發福利之前，讓乾部統計一下，發什麼讓工人們自己選福利。
這樣想先放一放的，可以選月餅，想味道好點的，就可以選雞蛋糕。
而且這麼一來，食堂的做點心的壓力也能小不少，不至於太過於匆忙。”
張建國仔細說著想法，這月餅的餡料裡也就是瓜子難找一點，但也可以用彆的東西代替，其他的物資都不難找，根本冇有采購壓力。
他把這種低配版的五仁月餅拿出來，也是想著若是王老有想法帶上其他廠子，那些廠子的采購壓力能冇那麼大，反對的聲音能小一些。
“不錯，你這個想法很好，對情況不同的工人都有照顧到。”
王老欣慰的笑了，張建國果然和那些人不同，所做的事情從來不是站在李懷德那一邊，而是切切實實的在做實事。
同時做事不拘泥於形式，不至於讓自身處於危險之中被人針對。
如今的情況堅持信念絲毫不退讓的人固然值得敬佩，但張建國這樣懂得借勢的，才更能給工人帶來好處。
“有想法就儘快落實下去，出了效果才能讓更多的廠子學習。”
“馬上就是婦女節了，我打算從婦女節開始實施。”
張建國早就想過了，婦女節發福利是之針對女同誌的，發放點心的壓力會小還多，最合適用當試行的第一個節日。
“有好訊息直接過來，我會和守衛打招呼，以後你過來就不用檢查了。
忙完了點心的事情，多過來陪我說說話，老頭子這裡平時冷清的很，就院子裡的那些花花草草能陪陪我咯。”
說著王老有些疲憊的笑了起來，張建國在借勢，他又何嘗不是在借勢。
若是冇要處理的事情，他是很少會邀請人來家裡的，畢竟來的人多了，就容易被人猜忌。
“誒，王老您以後彆嫌我煩就成了，我們廠的南易師傅可琢磨出不少好菜，到時候我都做出來給您嚐嚐。”
張建國站起身，繼續說道：
“我這先去做菜，您要是有想吃的和我說一聲就成。”
“你看著做，今天就我們兩個吃飯，三菜一湯就成，多了浪費。”
王老叮囑了一聲，轉而又吃起了月餅。
這月餅初嘗味道一般，但嚼著卻是越嚼越香，著實是用心了，工人們肯定會喜歡。
……
一個小時後。
王老滿意的放下了筷子，這些飯菜實在是和他的口味。
就是人老了，想吃也吃不了這麼多了，實在是有些可惜。
“你彆管我老頭子，人是鐵飯是鋼，吃飽了才能長力氣。”
“王老，我這都吃了四個饅頭了，是真吃不下了。”
張建國其實也就吃了八分飽，這就剛剛好，再多可就吃撐了。
“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彆說四個，給我八個我都能吃的下。
可那時候哪有什麼吃的，野菜都得和人搶，搶不過就得餓著，要麼去深山裡去，不知道多少人都折在了山裡，就為了一口吃的……”
王老說著說著，便停了下來，自嘲一笑說道：
“年紀大了，老是想起以前的事……
走吧，陪我去下兩把棋。”
“王老，出了學校我就冇下過棋了，一會兒要是下的不好，您可不能笑話我。”
張建國樂嗬嗬的跟在王老身後，對於剛纔王老的絮叨絲毫不提。
對於王老那個年代的事情，他絲毫不瞭解，接茬隻會說多錯多，當一個聽客就好。
再說王老也冇想著他接話，就是想說了說出來，有個人聽著就好。
“誒，下棋就是打發時間，有什麼可笑話的。
這是做天那幾個老傢夥讓人帶給我的，你走的時候帶回去。
老頭子一天也喝不了多少，這麼多酒放在我這裡糟踐了。”
走進書房，王老指了指地上一提六瓶西鳳酒，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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