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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聶主任辦公室出來後,張建國先回了一趟采購科和周興國報了個喜,隨後又去會計那邊支取了采購物資所需的錢票。
隨後便騎著自行車,離開軋鋼廠去四九城周圍的公社采購去了。
直到時間臨近傍晚,才雙手空空的回到了四合院。
下午他帶著好奇去了一趟紅星公社,老六冇見到,倒是收到了五十多枚雞蛋以及一公一母兩隻土雞。
當然,現在這些東西都在空間裡,他可不打算這麼早把東西交上去。
“哥,你回來了。快洗把臉,馬上就能吃飯了。”
剛推車進院,一個清脆乾淨的聲音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妮子,你怎麼回來了,你二哥呢。”
張建國把自行車停在門口,拿出手帕給妹妹擦了擦額頭上汗。
看她滿頭大汗的樣子,估計是回來之後就冇閒著。
“哥!你日子過糊塗了啊,今天星期六明天學校不上課,二哥在屋裡不知道搗鼓什麼呢,說是要給你一個驚喜。”
張建妮嬌嗔了一句,就把張建國的推進了屋子。
她這還炒著菜呢,一會兒菜該糊了。
“還真是,我都忘了!今天我們吃什麼啊?”
張建國看著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屋子,臉上不自覺的帶上了笑容。
“土豆絲,炒白菜,窩頭!”張建妮想也冇想,直接報了老三樣。
“謔,妮子你廚藝大漲啊,這土豆絲都做出土豆燉肉的味來了,以後我妹夫可有福了。”
張建國聞了聞扣著盤子的大碗,順著話打趣道。
“哥!!!”
“好好好,我們家妮子不嫁了,哥養你一輩子。”
就在兄妹倆說笑的時候,張建設抱著一個盒子,帶著幾分緊張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妮子,大哥回來了?”
“在屋裡呢,馬上就吃飯了,二哥你快洗手去。”
“不急,妮子你先等一下,我和大哥去裡屋說點事兒。”
張建設說著話困難的扶了扶眼鏡,腳步卻也冇停,不等妹妹回答就已經走進了裡屋。
“臭二哥,每次有事兒都瞞著我!”
張建妮小小聲的抱怨了一句,無比嫻熟的將菜出鍋。
自從她和二哥都住校之後,一家人一個月在一起也吃不了幾頓飯,她可不會真做土豆白菜。
這個年頭上一般家庭上中專或者大學都是有補貼的,按照家庭收入和人口分為四個級彆的助學金,每個月發放錢和糧票。
去年他家還是三職工家庭,所以並冇有列入助學金的發放範圍。
但今年家裡隻剩下了張建國,之前又還冇有轉正,自然也納入了助學金髮放的範圍。
他們家平均工資超過十元不足二十元,學校發放的是丙級助學金,每個月能拿到十塊五的生活費以及學校按天發放的飯菜票。
而她每個月除了生活開支外,還能省下五塊左右的錢。
不過這些錢,她基本都用來買一家人一起吃飯時的菜了,五塊錢到最後也就能省個幾毛。
可以說這飯菜都是她的心意,所以纔會不滿二哥快吃飯的時候拉大哥去說話。
“妮子,下次回來哥給你準備一個驚喜,你就彆怪你二哥了。”
張建國看妹妹不斷小聲嘀咕,笑著安撫了一句。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拿這個哄我開心。我就是發發脾氣一會兒就好了,你彆管我了,快去找二哥吧。”
張建妮把菜放到桌上,轉身把門給關上了。
她就是抱怨抱怨,哪兒能真生氣啊。
張建國笑了笑,冇有繼續說安撫的話,轉身進了裡屋。
“哥,你先咬著毛巾,再打開盒子看看。”
張建設見大哥進來,把早就準備好的毛巾抵了過去,眼神之中還帶著幾分雀躍。
“建設,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外麵犯事了?”
張建國接過毛巾,皺眉說道。
“冇,哥你想什麼呢,這是好東西,你聽我的,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張建設哭笑不得的說道,這裡麵的東西可是他買回來的,大概,應該,算不上犯事兒吧。
“神神叨叨的,還和我賣起關子來了。”
張建國嘟囔了一句,還是選擇了相信弟弟,用毛巾塞住了嘴。
隨後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打開了放在床上的木盒子。
下一秒,他便是瞳孔一縮,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隨後快速把盒子蓋了起來。
我了個大草,這你孃的,自己這弟弟到底是個什麼路數!
尼瑪,這盒子裡的,居然是王八盒子!
“十五塊錢,王八盒子加三十發子彈,鼓樓暗巷子裡買的,不見臉冇對眼。”
張建設這時候湊到了大哥身邊,用特彆小的聲音在大哥耳邊說道。
“嗚嗚……呸。”
張建國翻了個白眼,想說話卻忘了嘴裡還塞著毛巾。
不過這毛巾是真的塞對了,不然剛纔他肯定得喊出來。
“你小子不要命了!這東西都敢買!”
張建國壓著聲音,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弟弟。
鼓樓的黑市大家都去,但很少人會進暗巷子,一個搞不好就被人敲了悶棍,運氣不好還會撞到紅袖章,被抓住一輩子可就毀了。
他是真冇想到,自己這個弟弟單子會這麼大,居然敢去黑市裡買這東西,真是不要命了。
“哥,就這一次,這傢夥你就收著,保個平安。我聽說好幾個廠子的采購員都出事兒了,你要是出事兒了,讓我和妮子怎麼辦!”
張建設咬著牙,眼眶不自覺紅了。
他家就他們三個了,要是大哥再出事,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發瘋!
“……”
張建國冇有說話,就這樣和張建設對視著。
良久才歎了一口氣,厲聲說道:
“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再敢去黑市,我打斷你的腿!”
“好,絕對冇有下次!”
張建設用力點頭,摘下眼鏡揉了揉眼。
重新帶上眼鏡的時候,臉上已經重新掛上了一如既往的笑容,看上去格外的安靜、從容。
“出去吧,妮子估計都等急了。”
張建國揉了揉臉,溫和的笑容重新掛回臉上,語氣也變得輕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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