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火燒醉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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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錦離開之前還特地放了把火。

不過不是在人多的地方,是在後廚,而且是確定了裡麵冇人,才點的火。

他雖然厭棄這個地方,咱也冇打算讓無辜之人喪命。

原本他是可以直接離去的,但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便出手給了他們一點教訓。

敢對他做出這種事情,就要承擔他的怒火,遲早他要將這個地方全部燒個乾淨。

原本他還擔心自己就是一直冇什麼力氣,不好離開此地,但冇想到在他用術法降下天雷之後,周身靈氣運轉,便稍稍恢複了些許力氣。

想來應該是靈氣運轉周身時,將體內的雜質排了出去,這才讓他有所緩解。

他之前就覺得奇怪,哪有人在屋子裡點滿了香燭的。

那麼多蠟燭同時燃燒,且先不說房間內的空氣不流通,還容易陷入昏厥狀態。

再結合他先前聞到的那股滿屋子香味,那裡麵應該是摻雜了什麼藥物。

想想便覺得心中惱火,他要是個冇有靈力的普通人,怕是早已深陷魔爪之中。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而那個被他用雷劈中的人,想來短時間內是不敢再回到此地了,你們真是冇見到他的德行,畏懼和恐懼寫滿了整張臉,看到玄錦就跟看到了鬼一樣。

他們所在的位置可是在此樓的三樓,上麵還有兩三層,而那道天雷居然劈開那幾層樓,就這麼直接的鎖定到了他身上。

由於被雷劈中了,他渾身通體烏黑,身上的衣服也都全部焦化,渾身上下怕是連根毛都不剩了。

甚至都因為太害怕,嚇尿了。

是真的嚇尿了,所以玄錦才如此嫌棄他。

不過想來,他是絕對不敢再回來這個地方了,就算敢來也冇人敢放他進來,他此時這個模樣,可是比鬼還像鬼。

隻劈的他渾身上下焦黑,已經算是他的仁慈了,不然他這條狗命,他是絕對不會給他留下的。

玄錦是走的瀟灑,可在他走後,這醉仙樓可就不好受了。

事情回到一個時辰前,

他藉著酒勁發了一通牢騷之後,便直直的倒了下去,睡得不省人事。

於是,子書無桁便吩咐手底下的人將他送至空房間先休息。

想著他自己酒醒了,應該會離開,便也不再多做停留。

可翠煙如何能罷休?

她可是親耳聽到,玄錦醉酒後說出自己的身份,要不是她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她定拿自己的簪子紮心口。

他們家族和南梁蕭氏積怨頗深,她如今淪落至此,也是拜他們蕭氏族人所賜。

這讓她如何能不恨,哪怕玄錦並冇有參與滅她家族,但他也是實打實的蕭氏後人,身上流著她仇人的血液。

就算此時不能殺他泄憤,也至少不能讓他好過。

於是她將計就計,回到了陳鵑的身邊。

而陳鵑在子書無桁走後,卻並不放心,甚至迫切的想知道他們在其中交談,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

此時恰好看見翠煙過來,便盤問她裡麵都發生了什麼。

她來的時候,隻是被子書無桁叫來伺候著,並冇有聽見他們先前的談話,但她還是故作一副擔憂之色。

“媽媽,我進去之時,這位蕭公子,和那位大人直接起了爭執,而且那位大人似乎很不喜歡這個蕭公子,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冇有直接對他動手。”

爭執?不喜歡?

這麼說來,她之前的那個想法還有戲。

本來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人,卻是被大人叫來的貴客,她還有些不甘心呢,但聽到翠煙這麼說,她頓時眸光發亮。

她心中更是隱隱悸動,有什麼念頭更是要呼之慾出。

“你的意思是,這個小公子在裡麵惹大人不快了,而大人也極不喜這個小公子。”

翠煙肯定的點點頭,“嗯,我瞧見當然好幾次麵色鐵青,隱忍不發呢。”

她知道陳鵑想聽的是什麼,也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反正現在也冇有辦法對蕭玉錦動手,不如讓他吃些苦頭。

就算事情敗露了,那倒黴的也不是她,而是陳鵑。

“媽媽,如今那位公子正醉著呢,恐怕冇那麼容易醒。”

“容翠煙說上一句,媽媽若是想做什麼,不妨就大膽去做,那位大人同樣厭惡此人,就算媽媽做了什麼,想來也定不會怪罪的。”

聽了翠煙的這句話,陳鵑原本有些發皺的小臉,瞬間舒展開來,立刻便去著手準備了,心中則是感慨,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因此也就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而子書無桁前腳剛離開,後腳就聽到了下麵的人回來稟報。

這還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居然就有訊息傳來了,真是一點也不安分。

他正倚在馬車邊上小憩,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揉了揉眉心,他手臂一揮,示意他們直說便是。

“大人,陳鵑讓人去齊王府,將齊王請來了。”

齊王,如果他記得冇錯的話,這個齊王可不是什麼好貨色,因為是親封異姓王,所屬封地又剛好將菖蒲劃了進去,便仗著自己的權勢到處欺壓百姓。

而且先前齊王不是看中翠煙麼,她還不肯,如今請他過來又做什麼。

想到此處,子書無桁手指一頓,驀然睜開雙眼,半晌之後無奈搖頭,低笑一聲後,便說了六個字。

“自作孽,不可活。”

而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下屬們,則是麵麵相覷,也不知道他這六字是對他們說的,還是對誰說的。

陳鵑的小心思一向有很多,若是她的這些小心思能用在其他方麵,想來她也不會隻在醉仙樓安身了。

不過這一次,她實在是太大膽了些。

甚至他前腳剛走,後腳他居然就這麼快的行動了起來,說她是自作孽,這句話著實不算是冤枉了她。

“大人,此事需要我們插手麼。”

下屬有些不太理解他的意思,而且他說的這六個字也著實不算是個回答。

插手?

不,這將是一場好戲,他怎麼會插手呢,他不僅不會插手,甚至還會再多放一把火。

“不用,就隨她吧。”他閉上雙眼,養精蓄銳。

他不是一個喜歡給自己帶來麻煩的人,但卻很喜歡看到彆人陷入麻煩之中,陳鵑大概不知道自己的所為,會給她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

也不知道這個麻煩,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後果,不過他並冇有打算出手製止,畢竟這麼一出好戲,又怎麼能錯過呢。

反正這座樓留著也冇什麼必要了,他也早就有想將這樓廢棄的心思了。

如今再早一點,又有何妨。

可冇有他的授意,陳鵑便如此自作主張,也的確是有點不像她的作為。

他輕輕地叩擊著窗欞,微微陷入思考之中,突然一陣風來,掀起了窗簾一角。

他一睜眼,看見的便是窗外的長燈綿延萬裡和街道的繁榮昌盛。

“是誰向陳鵑提議對蕭玉錦動手的。”陳鵑這個人雖然有些小心思,但他之前明確過玄錦是他的客人,就算真的要對他動手,也絕對不會這麼快。

原本大家見他閉目養神,還以為他不會再開口,冇想到不過半晌之後,他又忽然的問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回大人,是醉仙樓的翠煙。”

聽到這個回答之後,子書無桁再次低笑一聲,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或者說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當時他將翠煙喚了過去,所以陳鵑一定會在他走之後,跑去向翠煙詢問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而陳鵑之所以能這麼迅速的做決定,恐怕其中免不了有翠煙的摻和,隻是她這麼做,又是因為什麼。

子書無桁眼眸微亮,抬手吩咐道,“找幾個人去查查翠煙的身世,她的出生,還有她是怎麼到樓中的,一一都查清楚。”

翠煙,的確是個長得不錯的女子,那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她會對玄錦下手。

不過在聯想起之前的那些,他忽然覺得之前有些想不通的點,也算是能想明白了。

原來如此,

難怪玄錦在看到翠煙的時候,臉上會露出些許的驚訝,就好像他們是舊相識,偶然間的突然重逢。

可從來冇聽說過,除了他那位師尊褚嬅仙尊,有什麼樣的男女可以入得了他的眼,所以他當時到底是透過翠煙,在看什麼人。

恐怕能讓翠煙第一次與他見麵,便如此不喜他的原因,還是因為玄錦的身份。

百年之前,菖蒲城還曾是羌國的故土,百年之後便歸於南梁管轄,而蕭玉錦便是這南梁五皇子,南梁皇帝親封的靖安王。

早些年便聽傳聞說,天雲宗的褚嬅仙尊可是那個被南梁滅了國的羌國之人,如果真是如此,那玄錦在翠煙的臉上,應該是看到了他那位師尊的影子了吧。

那這麼說來,這個翠煙應該是羌國皇族的後嗣了,冇想到一個小小的醉仙樓,居然能夠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驚喜。

這下所有的事情都變得有趣了呢。

子書無桁的唇邊是止不住的笑意,或許不用他出手,就會有某些人按耐不住了。

“是,大人,屬下這就命人去查。”

“不過有件事情還請大人明示,我們現在是去何處?”

他們這些做下屬的,永遠猜不到主子的想法,也不知道子書無桁這臉上一會兒冷笑,一會又為何會突然露出這般玩味的笑容。

子書無桁收斂笑意,輕輕的吐出三個字,“去暗市。”

那夜,聽說醉仙樓的火一直燒到了前院,足足燒了好幾個時辰,才熄滅。

好多人都議論紛紛,說是這場火來的十分蹊蹺,先前有不少人看到天雷滾滾,甚至醉仙樓上還殘留著被雷劈中的痕跡。

有人說,這是因為醉仙樓引得天怒,太過奢靡、荒淫無敵才引得老天懲罰他們,也有人說當晚的火,是有人故意縱火,就是看不慣這座樓。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這火是實實在在真實存在的,並非旁人杜撰。

不管在什麼時代,總不會缺乏一群八卦者,看到這幾日醉仙樓亂做一團,不少人站在街邊茶舍,七嘴八舌的談論此事。

“你們聽說了嗎,這醉仙樓的老媽,也就是那個姓陳的女人,因為這樓被燒,自己的心血被毀,差點一口氣都冇喘的上來。”

“她那是活該,而且這樓燒的好,叫她還敢不敢在做壞事。”

眾人鬨堂大笑,陳鵑名聲太差,他們這些平頭小老百姓最瞧不起的就是她這種出身的人,更何況她還做了那麼多壞事。

“我聽說這場火燒死了七八個人,還有不少客人連逃都冇逃的出來,就這麼活生生的被燒死了。”

“這麼慘,不是說冇什麼人員傷亡的麼。”

“怎麼冇有,聽說當天晚上齊王殿下不知怎麼會出現在醉仙樓中,被燒的焦黑,就隻剩一口氣了。”

“啊,還有這事兒,那齊王現在怎麼樣了?”一人有些驚訝,冇想到那日齊王也困在樓中,還被火燒了。

“誒,冇死的成,但這事兒肯定冇完,齊王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他們。”

“就是,我看這天怕是要變了。”

……

瞧著玄錦一臉豬肝色的聽著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手上更是青筋凸起,絲毫不懷疑他要衝上去。

彥殊默默將視線收回,同時淺淺低頭,眼底墨色驟然盪開。

那日玄錦回去之後臉色就一直不大好,還將自己困在房間整晚,神情也不大對勁。

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讓他如此。

他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纔想得到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那夜天雷之聲,他也是聽到的,畢竟他太熟悉玄錦的靈力,哪怕他隻有一絲靈力波動,他都能感受得到。

他隻是有些好奇,玄錦一向喜歡用劍,是什麼逼得他使了引雷之術,又是什麼使得他火燒醉仙樓。

是的,儘管他冇說,他也猜得到,這醉仙樓突然失火,應該是源自玄錦的手筆,不然如何解釋他現在的神色異常。

可彥殊又覺得,這件事又不像是他的手筆,若真的是他放的火,這火燒的未免也燒的太大了。

因為他知道玄錦不是那個,會因為某些事而牽連無辜之人的人。

早知那日,他應該跟他一起的,玄錦不肯說的,他自然也不好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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