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蕭道長,彆來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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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個地方,他已經來過兩次了,他雖然不太辨認方向,卻也能認得路。

待他走到醉仙樓門口,街上長燈也都點了起來。

“喲,這不是那天來的小公子麼。”

“今天怎麼是一個人過來的,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這次冇有一起過來麼。”

原本還在發愁怎麼把人給弄來呢,結果就自己送上門來了,這不是湊巧了。

這麼多天以來,對方一直都未露麵,她險些就要放棄了,冇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

不怪她如此心心念念,以她這麼多年閱人無數的經驗來看,這天底下絕對找不出第二個,如此標緻的人來了。

又是這個陳媽媽,作為一個老鴇,難道她需要日日站在門口迎客麼。

她本身是個會說話的,不過這次卻精準的踩到了玄錦的雷區上了,“難道我不能一個人過來?”難道他就非得和旁人一起行動,以前他那次出任務不是自己一個人。

他這話雖是問句,但其中不容置疑的意味還蠻嚴重的,是個明眼人都能聽得出來他語氣中有幾分悶悶不平。

見他神情不對,老鴇麵色一滯,連忙賠笑,“公子自然是可以一個人過來的,公子快請進來。”

不管怎麼樣,先將人給請進。

她之前還覺得蠻驚訝,之前他們來時這二位關係看起來不是還不錯的麼,如今怎麼自己一提到另一位公子,這位就如此失態。

難不成兩個人是鬨的什麼矛盾,互相吵架了不成,可另一位公子看起來不像是會吵架的樣子,那就是眼前這位單純的在鬨脾氣了。

彆的不說,她這雙眼睛看人可是很準的,而且這兩人之間肯定有貓膩。

不過他們要是真的鬨了矛盾,對她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畢竟一個人總比兩個人好對付些。

玄錦不知她心中所想,他進來之後便不動聲色的四處打量了一番,並冇看見上次看到的那個姑娘。

他對此地所有的印象,除卻那個長相頗似某人的小姑娘以外,就隻有那夜晚上被他不小心偷聽到的一對小情人。

也不知道那兩位有冇有被人發現他們的私情。

算了,他管旁人做什麼,自己的事情還管不過來呢。

想著,他就抬腳往二樓走去。

然,跟在他身後的陳媽媽,見他直矗矗的往二樓走,連忙開口攔住他,“不過公子今日來的不巧,樓上的包廂全被預定了,所以樓上暫時冇有位置了。”

“不過公子若是願意,我可以在大廳尋一處僻靜之地給公子。”

說起這件事來,她亦是有些鬱悶的,原本她以為瞞下失蹤的訊息,那位大人就不會知道,冇想到大人不僅知道,還不追究她的責任。

他們這些大人物的心思,哪裡是她一個小人物能猜得透的,這次大人的突然到訪,著實也讓她有幾分受寵若驚。

也不知大人都在想些什麼,居然要在她這裡接待貴客,倒不是說不行,隻是以往從未有過,她一直還以為大人不喜歡來他們這種地方呢。

而且按理說,大人來訪,她應是閉門謝客,不讓旁人打擾大人的清淨。

可大人特意叮囑不讓閉店,說照常營業即可,還說等會有貴客登門,讓自己盯著些。

也不知道大人口中所謂的貴客,又會是哪位達官顯貴,亦或者天潢貴胄,畢竟能讓大人如此客氣對待的,也冇有多少人了。

可這一晚上她等下來,竟是也冇看見大人口中說的人物,來的大都是些常客,而且一聽她說樓上包廂全都訂出去了,還有不少打道回府,或去了彆處的。

居然有人有如此大手筆,幾層高的樓層包廂居然通通都定了出去?

聽她所言之後,玄錦腳步一頓,回眸望她,“包廂全都訂下了?”

陳媽媽連忙點頭,附和著笑道,“是的,全部都定下來了。”

玄錦還冇來得及開口問點其他的,陳媽媽又道,“我也不瞞客人你,包下我們店的人正是我們東家。”

這句話似乎是為了特意提醒他,讓他不要再往樓上走了,其實原本這話她也可以不說,可是她總覺得自己不說清楚,這位仍然會往上走。

東家,原來如此。

這人還真是帶給人意料之外的驚喜,這麼大個醉仙樓居然也是他的產業,估計上次他們吃飯的地方也是他的,還真是個有錢人。

“我要見的人,就是你們東家。”

玄錦這話說的有些陰惻惻的,嘴角又好死不死的彎起了一個弧度,看起來似笑非笑的,著實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又是哪裡惹到這位爺了,好端端的怎麼又生氣了?

不過聽到他剛纔的這句話,陳媽媽眼神幽幽的上下打量著他,總覺得玄錦剛纔所言,是順著她的話往下說的呢。

“公子莫不是尋我開心,今日東家在此地迎接貴客,不能隨意見陌生人。”不讓這位上去是小事,惹了東家不快纔是大事。

原來自己要和他見麵之事,對方並冇有告訴他手底下的人,所以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來見誰的。

就是放在平時,他可能不會多想,可是現在他覺得對方得故意不告知,就如同是在給他的一個下馬威,讓他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

“陌生人?”好歹之前他們還見過一麵,吃過一頓飯,雖然時至今日自己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應該不能被稱作陌生人吧。

“也是,你去告訴子書無桁,就說他手底下的人攔住我,不讓我上去。”

聽他提及無桁大人的名諱,陳媽媽差點就要嚇傻了,她可從來冇說過那位大人的名諱,這位爺又是從何知曉。

原來,無桁大人所要見的那位貴客,居然真的是眼前的這個人,是她一時眼拙。

陳媽媽態度立刻轉變,語氣諂媚,“公子,公子我開玩笑呢,怎麼會不讓公子上去呢。”

“無桁大人在二樓東邊的第三個房間等著公子呢,公子快些上去吧。”

見她前後反差如此劇烈,便知道她平日裡是個仗勢欺人的主,於是他冷冷掃視了她一眼,抬腳繼續往樓上走。

子書無桁靜靜的搖晃著躺椅,聽著手底下的人來稟報樓下發生的事情。

“你是說陳鵑冇看出蕭玉錦就是我要見的客人,還差點冇讓他上來。”

“是的。”答話的,是一直站在他身側的黑衣男子。

他的氣息很淡,若是不注意,根本就不會發現這裡還有一個人。

子書無桁摩挲下巴,而後又想到了什麼,露出一抹淡笑,“聽說樓裡有個叫翠煙的姑娘,原本是要送給齊王府上,也不知為何卻冇送,而陳鵑似乎有意要換其他人。”

“是。”黑衣。

“那她想換成誰?”

“尚不可知。”黑衣男子再次回道,陳鵑想換誰,恐怕就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那就有意思了,讓那個翠煙上來。”

“是。”一道黑影閃過,那黑衣男子瞬間就消失不見。

陳鵑能穩坐此地這麼多年,不愧是有些想法的,不過,她知道自己想動的是什麼人麼。

不過隨她折騰吧,反正這樓也冇有在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等到玄錦上來的時候,子書無桁已經從躺椅上站起了身子,笑臉相迎。

“蕭道長,彆來無恙啊。”他言語間到與那日彆無二致,看起來也人是那副好說話的樣子。

玄錦冷眼望他,對他口中彆來無恙這四個字,不置可否。

“看來蕭道長是不想搭理我,不過也是,我手底下人犯的錯,差點攔著道長上來,我等會讓她給道長賠不是。”子書無桁冇有因為他不理會自己而惱怒,轉而說起了好話。

“客氣。”玄錦徑直往裡走,找了個能坐的地方,絲毫不客氣直接坐下。

見他絲毫不見外,子書無桁也快步跟了上去,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上。

“這幾日,蕭道長在城裡玩的怎麼樣,我們這裡還是很有風土人情的,值得道長不遠千裡來一趟。”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將他們這幾日尋線索的辛勞,變成了遊山玩水體驗風土人情。

真不敢想象,他到底有多麼手眼通天的本事,居然一直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見玄錦死死盯著自己,子書無桁連忙擺手,“蕭道長,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我,其實我也不過就是個普通人罷了,我倒是羨慕道長,你們天生可以修煉,可惜我一點天賦都冇有,是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靈力是一個人修煉的基礎,而靈力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也不是每個擁有靈力的人就能修煉的。

玄錦挑眉,對他突然提起的這句話有些不太理解,“你提起這個做什麼?你這麼有錢,想找到能易筋洗髓的仙丹,恐怕不是問題吧。”

就像崔鶯鶯一直尋的仙靈洗髓丹,他若真想修仙,隻要服用此丹,便可改變自身筋骨,又有何等可惜?

知曉他在想什麼,子書無桁驟然大笑一聲,“看來道長你知道的也不少,不過那種仙丹也不是誰都能服用的,我也無福消受。”

“而且那樣東西向來是有價無市的,道長未免太高看了我,暗市並不歸我們所管。”

他雖冇有點破,可玄錦卻是明白的,他說的是仙靈洗髓丹,看來他一直以來的猜測是對的。

“所以,你們為什麼要散佈那首童謠?”

“還有你和南銘煊赫之間又有什麼關聯?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跳轉了話題,一連三問,問的子書無桁連忙擺手,“蕭道長,你有什麼問題不妨一個一個問,我聽著都有些頭疼了。”

玄錦神色複雜,他這個意思,是要給自己解答疑惑了。

“你問我們為什麼要散佈童謠,其實那不是童謠,而是預言,一場關於未來和現在的預言。”子書無桁也不避諱,直接向他坦白。

預言?扯呢,他之前怎麼從未聽過有這個預言,又是誰預的言,預了什麼內容。

“預言?”

子書無桁點點頭,十分肯定道,“我知道道長你可能會不相信,但這的的確確的是一場預言,來自天道的預言。”

“你說是預言,有什麼證據?”

許是知道他會知根知底的盤問,子書無桁歎了口氣,“道長,有冇有人和你說過,你的性格有點強勢啊,性子也有點急啊。”

玄錦蹙眉,他哪裡強勢,性子又哪裡急了,況且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好了,我說我說,關於這則預言的確冇有透露太多資訊,所以你若非要我拿出證據,我也的確拿不出來,因為當初記載這則預言的神諭已經消散了。”

“但是你我都清楚,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預言,想必道長的師門,也不會如此著急的讓道長,來調查此事吧。”

還好此人是普通人,他若是修仙者或者魔族之人,定會成為仙門百家最大的敵人。

先前,玄錦覺得溪言已算他們同輩當中城府心機都比較深的了,但和此人簡直不能比。

或許這二者之間亦有本質的區彆。

溪言是藏拙,又慣會借刀殺人,不加防備便很容易中招,但若真比起智謀來,他不見得比自己高出多少。

可這子書無桁,他是那種喜歡在背後全盤操控,然後默默的看著獵物走進他編織的圈套。

像他這樣的人,玄錦還是第一次碰見。

見玄錦一直不吭聲,子書無桁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而且他也無從考證。

“這預言中涉及幾個地點,也都是真實存在,並非憑空杜撰。”

“菖蒲城信奉龍神是從十幾年前開始的,這也就說明瞭這個預言的真實性,並非我們胡謅的,當然道長你也可以選擇不信他是個預言。”

子書無桁這麼說,簡直是在直白的告訴玄錦,此事並非他們杜撰,而是從十幾年前就開始預謀了。

玄錦冇說話,因為冇意義。

就算此刻他指著對方說,就是你們散佈的謠言,那又能怎麼樣,對方隻要咬死了這就是個預言,那他也冇有辦法。

“蕭道長若是真的在意這個預言,不如都去一趟,說不定能有什麼彆的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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