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不對勁,剛想通過和其他人說話來轉移一下注意力,卻突然發覺周圍一下子安靜的可怕。

我一抬頭,發現原本正在前方拍戲的劇組和演員竟然都不見了。

諾大的客廳,隻留下滿地的血漿和屍體道具,在暗紅色的燈光下詭異的躺滿一地。

“嗚嗚嚶嚶……” 與此同時,莊園裡不知從哪傳來一陣嬰兒微弱的哭聲。

我轉頭,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本來完全黑掉的天這時不知為何竟又變成了傍晚時分那將黑未黑的朦朧時刻。

我也藉助這時還算明亮的光線,一眼便看到此時的莊園門口,竟倒吊著一個人。

一個大著肚子,渾身是血,一頭長髮幾乎都要捱到地麵的女人。

仔細一聽,正縈繞在莊園上方的嬰兒哭聲,好像就是從她肚子裡發出來的…… 我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而女人也正瞪大眼睛看著我的方向!

與她四目相對的瞬間,我忽然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女人的臉,看上去竟與我本人有幾分相似!

她竟然……是沈愉!

沈愉陰惻惻的衝我笑著,一側嘴巴就像是被什麼利器劃開一樣,張口說話時我還能看到露出一半兒的牙齒和肌肉組織。

“貝利塔,你在找我嗎?”

“貝利塔,我可是一直在找你。”

“你在原地彆動,我馬上就下來找你!”

沈愉的嘴巴裡,竟發出了兩道聲音。

一道是她自己的,另外一道則是我完全冇聽過的女聲。

而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我看到沈愉的喉嚨裡伸出了一隻手!

那隻手直接從她嘴裡鑽出來,接著是胳膊,肩膀,頭顱,身體…… 到最後沈愉原本的皮囊跟從她身體裡鑽出來的這個人摺疊了起來。

完全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我完全不認識,但同樣大著肚子渾身鮮血的長髮女子!

女子手裡拿著一把殺豬用的刮骨刀,落地後緩緩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我看到,她的下身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血。

一具像是嬰兒的身體,倒吊著掛在她兩.腿.間,隨著她的動作搖搖晃晃…… 這一刻,麵對靈異事件本該冷靜應對的我,突然像失去了驚訝記憶,驚慌失措的左右掃視。

我迫切的想要尋求周圍人的幫助。

可望向四周時,我才發現,幾秒前明明還圍在我身邊說話的張童等人,這時也跟劇組人員一樣,莫名消失不見!

整座莊園,隻剩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

身後傳來異響,我轉過頭。

那些原本躺倒一地的道具女屍,竟不知從何時起活了過來。

她們正瘋狂的對砍廝殺,其中有幾個很快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我,舉著凶器就朝我飛奔而來。

“貝利塔!

我要殺了你!”

“貝利塔,那個男人在哪裡,你把他交出來!”

“貝利塔……” 貝利塔,貝利塔。

我在這一聲聲充滿怨毒的呼喚聲中,徹底喪失了自己原本的意誌。

我隻記得我是貝利塔。

今夜,我所掌管的莊園因為一個男人而發生了暴亂。

那些原本像寄生蟲一樣寄生在我身上的賤女人們,今天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一定要搶走那個正在跟我共赴**的男人。

不僅如此,她們還紛紛舉起了屠刀,準備殺掉我!

我為了自保,隻能暫時放棄心愛的男人,同時召集自己的心腹平息混亂。

可是這些女人的的瘋狂程度遠遠超出我的想象。

到後來我也記不清真正的屠殺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也許是從她們發現一個男人根本不夠分的時候,也許是紅英那個懷著孽種的賤人加入的時候。

總之,原本美麗的莊園很快變成了猶如人間煉獄一般的存在。

雪白的牆壁上四處都是飛濺的血跡,人體器官彷彿變成了桃紅柳綠最好的養分…… 那個提著刮骨刀,想生下孩子跟我搶奪愛的賤人,無論受了多少傷都冇能死去,一直在莊園裡四下尋找著我。

而我這時已經被幾十個賤女人堵在了房間裡,這些該死的寄生蟲!

我救贖了她們,給予她們富足的生活,可她們分走了那個男人還不夠,竟然還想置我於死地!

麵前的門看上去已經抵擋不了太久,馬上就要被她們撞開。

想到她們一個個茹毛飲血的殘忍模樣,想到我馬上就要死在她們的各種凶器下,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砰咚!”

門最終還是被撞開,殺紅了眼的賤女人們將我壓在了身.下!

我能感覺到全身的皮肉和骨頭被砍碎的聲音,就在意識漸漸模糊之際,我的耳邊忽然從遠處傳來了一道呼喚聲—— “沈悅!”

“沈悅你醒醒!”

沈悅?

沈悅是誰?

我感覺到人中的位置刺痛了一下,隨即一股涼涼的遊絲順著刺痛的位置進入大腦。

隨即,我原本昏沉的大腦就像是被注入了醒神劑一樣,瞬間清醒了過來。

我聽到好像有人在喚我的名字,猛地睜開眼睛。

隨著視線的恢複,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是薑顏。

她這時正臉對著我,攤開的手掌正對著我的人中。

我下意識垂眸看向她的手心,上麵正趴著一個綠色的小毛毛蟲,毛毛蟲的頭部有著鋒利的紅鉗子,正死死的夾著我人中處的一塊肉。

見我醒來,薑顏對著蟲子不知道唸了一句什麼我聽不懂的語言,那蟲子便鬆開了紅鉗,掉頭鑽回到了她的袖子裡。

“你終於醒了,就差一點,你的呼吸就完全停止了。”

“……醒了?

我剛剛那是,睡著了?”

我轉頭看向四周,才發現自己這會兒躺在地上。

而且躺的地方並不在剛剛失去意識的大客廳,而是一個很狹小的房間。

房間四周堆滿了各種雜物,空氣裡充斥著潮濕漚爛的氣味。

再一看,在離我不遠處的角落裡,竟然還躺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