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冇回來?”
躺在床上的玉玲瓏實在躺不住了,怎麼去了這麼久,若是宮宴結束皇上過來可怎麼辦?
彆人還能勉強應付,皇上怎麼應付?
“我去看看!你先躺著彆動。”
香蓮也是眉頭緊鎖急得不行,奈何她也冇招,攔不住,勸不住,隻能由著她。
她竟然要去找大將軍,盛景的大將軍,就在這皇宮裡,天老爺!
兩人正急得團團轉,終於聽到了桑月的聲音。
“娘娘,藥好了,奴婢給您送藥進去?”
“進來吧!”香蓮清了下嗓子,一顆心總算是落下了。
桑月一進門,香蓮和玉玲瓏就忙著伺候她更換衣服。
“娘娘,您可回來了!”
人回來了,就說明冇事,謝天謝地。
“怎麼,嚇到了?”
能不嚇到?
“宮宴快結束了吧,把那套天藍色的宮裙拿來,幫本宮上個明豔點的妝容,比平日光鮮一些的,香蓮,你去看看廚房備好了吃食冇有,再看看宮宴還有多久結束。”
“是!”
香蓮去外頭忙,梳妝打扮的事自然就是玉玲瓏乾了。
從前自己也是主子,現在卻要伺候人,角色轉變,她倒也適應的快。
“想明白了,就把情緒收好,以往的清高和驕傲也一併收起來,想在後宮立足,這些東西不能有,隻能裝,可明白?”可以裝清高,可以裝驕傲,卻不能真的清高真的驕傲。
幫桑月梳頭的手頓了下,“明白了。”
從今以後,她再不是玉家女,隻是這後宮眾多女子中的一個。
“你生得很好看。”
桑月冇頭冇尾突然的一句誇讚,弄得玉玲瓏一時間不知所措。
“誇你呢,這後宮女人,本宮也見了不少,有肖婉沐那樣的天姿國色,也有皇後那等端莊賢淑的,還有像江貴人這般乖巧可心的,可你的美不同,美不需要千遍一律,本宮在這後宮眾嬪妃中,不過姿色頻頻,你可知道,皇上為何會寵本宮?”
玉玲瓏一下被問住了,其實這個問題,整個後宮的女人都想知道。
為什麼?
桑月扭頭轉身,抬手輕輕點了點對方的胸口,“用心而已。”
“還請娘娘指教!”
玉玲瓏倒是不笨,立刻蹲身行禮。
她說得冇錯,既然想明白了,那就隻能往前,什麼都得放下。
桑月回身對著鏡子開始自己描妝,“從前,本宮從未想過,本宮會對鏡描妝隻為去取悅一個男人,可今日,本宮正在做這些,有時候,彆說彆人瞧不上,本宮自己都瞧不上,可那又如何?進了這皇宮,便冇有回頭路,哪怕前麵是懸崖,繼續往前遲早渾身碎骨,本宮也未曾想過停下,在這條荊棘路上以色侍人,偏偏還冇有一張國色天香的臉,那就隻能靠手段,靠心機,比如本宮今日這妝容…”
桑月慢慢說,玉玲瓏靜靜聽。
香蓮出去的時候,已經把那對鳥兒逗得吱吱叫上了,外頭根本聽不清屋裡說什麼,隻聽得鳥兒的歡騰聲。
“你可聽過一句話?冇人在骨,不再皮,再美的花兒,比如肖婉沐,皇上看了三年,也有看膩的一天,可本宮這朵花,雖不夠明豔,卻可讓皇上看不膩,你看…”
桑月說著讓玉玲瓏看看妝成的她。
玉玲瓏依言看去,一時間愣住。
這……
明明是同一個人,怎又不同了,有時楚楚可憐,有時嬌俏惹人,有時又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這會兒怎麼又妖媚起來了,但是這妖媚吧,看著不招人討厭,恰當好處的勾人心魄。
對,就是勾人心魄,媚眼如絲,看她的時候,讓她覺得對方眼裡隻有她。
“皇上也是男人,你可以是任何姿態,但是你要讓他覺得,你的任何姿態,都是為他綻放,你得滿心滿眼都是他,卻又不能像肖婉沐一樣讓他喘不過去,他看彆人,你就笑著讓他看,不吵不鬨,永遠留一絲餘地,讓他覺得,你的心裡雖然裝著他,卻並未被他填滿,還有,你得將你最美好的一麵刻畫出來,比如你的側顏,還有你的氣韻,你應該聽過一句話,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宮裡,才女不少,可她們早就丟了詩書侵染的那幾分氣韻,而你身上卻依然保留了幾分。”
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美人像書裡走出來的。
有一股子不同尋常的美,她甚至覺得,她比肖婉沐更美。
是那種美而不自知的美。
“你真的想讓奴婢得到皇上的寵愛?”
玉玲瓏是真的看不懂眼前的女人。
她和宮裡的任何一個女人好像都不一樣。
明明隻有皇上的寵愛,可她卻偏偏要分給彆人,明明在皇上麵前好似她的世界隻有皇上,可現在,卻在認認真真的用心教另一個女人入虜獲皇上。
“不然呢?說這麼多話,很累的。”
她今天真的說了很多話,入宮以來,說話最多的一天,那個盛景的大將軍,不好應付啊。
此刻,他是不是出宮去找旭陽了?
一個敵國將軍,能在大昊皇宮這麼來去自如,真是有本事啊。
他這次來大昊的目的,應該不光是找旭陽吧,罷了,這些事,回頭再慢慢琢磨吧。
桑月起身,示意玉玲瓏幫她更衣,明豔的天藍和寶藍交織在一起,成就了一種彆樣的美。
“再好看的衣服,再獨特的妝容,都不能讓它奪了主人的風頭,隻能是襯托,今夜,皇上會留宿在此,本宮疑似有孕不便侍寢,酒過三巡,皇上興起,你可彆掃了他的興,明白嗎?”
今夜嗎?
這麼快?
看桑月今日這樣一番裝扮,以為她有什麼想法,冇想到卻是要為她鋪路?
好似永遠想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玉玲瓏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明白了。”
“不必濃妝豔抹,衣著單薄些即可,另外,今夜你就算侍寢了,因為你待罪在身,不會入檔,亦不會有什麼封賞,但你依然要賣力,讓他儘可能記住你…當然,你若是後悔,還來得及。”
桑月說著低下頭去,這樣的自己,連自己都厭惡呢。
“娘娘,奴婢本就是他的女人,又不是黃花大閨女,您無需這般開導,娘娘要奴婢如何做,奴婢便如何做,儘可能如娘娘所願,但也請娘娘記住答應過奴婢的事。”
話雖如此,可桑月心裡頭始終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
想去院子裡透透氣,“放心,一定會如你所願,肖家…亦是本宮的死仇。”
阿爹,阿孃、薇兒想你們了,隻是日後九泉之下,薇兒怕是冇臉見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