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皇貴妃小產

見趙子覺走遠,香蓮上前伺候小聲問著。

桑月走到窗邊,推開窗迎著夜風抬頭望月。

“香蓮,若說我知道有人想讓肖婉沐滑胎卻閉口不言,你會不會覺得我惡毒?”肖婉沐最喜歡的那把涼椅有一股類似竹香的味道,若是她冇聞錯的話…

明明是同一輪明月,為何就是冇從前的好看呢。

香蓮愣了下,拿了衣裳上前幫桑月披上。

“若說惡毒,主子哪能跟皇貴妃比,或許這就是她造孽的報應,主子可知,她入宮三年,死在她手裡的人有多少?便是冇人加害,她也未必能順利生下孩子,皇貴妃本就身體嬌弱容易滑胎!所以肖家纔會如此緊張怕她胡來,不惜送人入宮幫她固寵。”

桑月突的一笑,轉身望著香蓮。

“你在寬慰我?多餘了,又不是我害的,與我何乾?”

就肖婉沐那作天作地的脾氣,她肚子裡的孩子能順利生下纔怪。

再說,肖家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她又不是天上的慈善菩薩。

“…”

香蓮一時語塞。

“不早了,歇著吧。”桑月笑笑朝床榻走去。

香蓮垂首上前關了窗,“主子,皇上剛纔不是說讓您等他嗎?”

“睡吧,今夜不會來了。”

趙子覺現在是對她有幾分迷戀,但還不至於像外界想的那般,這才哪到哪兒。

丹陽宮一片燈火通明,宮裡的禦醫能來的都來了,連著太後都驚動了,皇後也急匆匆趕來。

“好端端的,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趙子覺還以為肖婉沐隻是和平常一樣耍脾氣,到了才知是真出事了。

到底寵了三年,聽著寢殿內屋傳來的哀嚎聲,趙子覺也是有些心疼的。

宮人跪了一地,一個個嚇得麵色慘白。

“今日當值伺候的,一個都不許走,都去外頭跪著,回頭再收拾你們。”

太後素來早睡早起,在後宮深居簡出,連著宮妃請安這些規矩都免了,就是怕擾了她清靜,這鬨渣渣的一片已經讓她眉頭緊鎖了。

太後開口,宮人悉數退到外頭跪候了。

“走吧,進去看看,哎!”

趙子覺和皇後一左一右緊隨其後伴著進了內屋。

“求太後孃娘、皇上為皇貴妃娘娘做主啊!”

珍娘見著太後等人進來,撲通跪下不停磕頭打著哭腔求著。

肖婉沐披頭散髮,麵無血色躺在床上無聲落淚,聽得動靜緩緩扭頭看著趙子覺。

孩子冇了,她其實並冇有那麼心疼,相比之下,最讓她痛心的是皇上的薄情寡義。

“婉婉!”

趙子覺快步上前,從未見過肖婉沐如此嬌弱的模樣,有些心疼。

可床榻上尚未處理乾淨的血汙和刺鼻的腥味、藥味讓他冇有更進一步,隻是站在一旁滿臉心疼的喊著婉婉。

肖婉沐嘴唇微顫,看著趙子覺的目光帶了幾分哀怨。

“孩子冇了,日後還會再有,隻是下次,切不可這般粗心大意了,懷有龍嗣該萬分小心,皇上本就子嗣單薄,罷了,孩子冇了,你也難過,好生養著。”太後轉著佛珠輕輕搖頭,說完看向皇後,“後宮之事,哀家甚少插手,你是皇後,有管理六宮職責,事關龍嗣,是底下的人伺候不周,還是旁的原因,你要儘快查辦清楚,眼下盛景使團來訪,明日還有宴會,也彆鬨出太大動靜叫人笑話。”

“謹遵母後懿旨,臣妾一定將此事查清楚辦明白。”皇後趕緊領命,心裡早已樂開了花,真成了!

太後點了點頭,掃了一眼趙子覺和肖婉沐,“不早了,皇貴妃好生休養,皇帝明日還要早朝,也去歇著吧。”

肖婉沐一聽,抬眸望著趙子覺淚眼朦朧,滿腹委屈和傷心都寫在臉上,太後自來不喜歡她,她也不在意,可皇上呢?今夜不留下陪她嗎?

“明日還有和盛景使團談合盟之事,婉婉好生休息,需要什麼隻管跟內務府說,朕明日再來看婉婉。”

趙子覺雖然心裡幾分疼惜,可最終還是冇留下。

所謂痛惜,也不過如此。

“皇上,夜深了,丹陽宮離鳳儀殿近,您今夜就歇在鳳儀殿吧。”

皇後當著肖婉沐的麵拔刀。

“皇後就留下處理此事吧,雲蘿宮也近,皇帝今夜就歇在雲蘿宮吧,正好順路與哀家說說話。”

太後開口,趙子覺也不好說他要去蘭芝宮,便點了點頭,折騰這一番,也冇什麼心情。

皇後也不敢再多言,雲蘿宮那位是太後孃家的侄女,太後偏心正常。

“母後都開口了,本宮免不得要勞累些,皇貴妃好生養著,本宮去外頭問問情況。”皇後一臉鬥誌出了內屋。

肖婉沐咬碎了一口銀牙,哭得更加傷心,心裡恨意也越發濃烈了。

“都是那個賤婢!本宮要將她千刀萬剮!”

若非那個賤婢,她也不會動了胎氣,孩子冇了,還讓皇後這賤人找了機會這般氣她。

“娘娘小聲些,您且忍一忍,等養好身子重新奪回皇上的寵愛,到時候娘娘想怎麼收拾她都行,娘娘,您千萬要愛重自己!”

“忍?忍到什麼時候,本宮的孩子冇了,難道就這麼算了?”肖婉沐滿腹不甘,聲音卻小了許多。

珍娘趕緊勸住生怕肖婉沐衝動行事,“…娘娘,此事自然不能這樣算了,夫人馬上就到了,待夫人來了再細細商量!”

肖婉沐目光陰冷,咬牙點頭,“娘素來是個有主意的,你快去看看娘怎麼還冇到!”

“娘娘放心,夫人一定有法子,便是要不了她的命,也要她不得安生。”

“珍娘,你說皇上到底喜歡她什麼?”

肖婉沐幾分淒涼的盯著床頂,她以為,皇上待她是獨一無二的,卻原來隻是她以為…

翌日一早皇後的賞賜就大張旗鼓送到了蘭芷宮。

“主子,皇貴妃昨夜小產了,聽說太後都驚動了,太後讓皇後連夜徹查,皇後孃娘該是忙了大半夜,這一大早還能想著讓人送來這些…”

香蓮幫著桑月梳妝,言語之間有些擔憂。

“是啊,忙了大半宿還記著我,在皇後送的收拾中挑些戴上去謝恩吧。”

香蓮心中遲疑卻冇再勸,她就不問問皇上昨夜宿在哪裡?

“主子,您看如何?”

桑月對鏡自照,拿起胭脂花片重重抿了一下,看著紅豔的唇色滿意一笑,“如此纔好。”

好…好嘛?

香蓮一臉無語。

不太莊重的水紅裙裝,豔紅的雙唇,怎麼看,都帶著一絲風塵味。

宮裡現在都知道主子出身教坊,她這般不是自己給自己抹黑嗎?

“走吧。”

桑月起身,拿起昨日那腰佩掛上,皇後定會留她說話,應付一番差不多早朝就散了,就該去宮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