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一個人的帝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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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如煙的靈力突然出現,不僅讓牧初璿和伏量二人始料未及,若石胚有靈的話,此時也定然又驚又喜。

畢竟眼前這個人,給了它太多的意外了。

打個比方。

一開始,石胚隻以為徐越是個外人,不配傳承仙碑宗之力,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緊接著,它察覺到徐越體內竟有不少守護之族的力量,不情不願之下,開始勉強接受他靠近。

隨後,隨著二者的距離越來越近,石胚驚喜地發現徐越還是四鎮之術的傳人,頓時對他喜愛有加,因為那可是守護之族中的精英,是最適合傳承仙碑宗力量的人群!

而現在,當藍家的氣息也在徐越的身上出現後,他無疑戳中了石胚的所有興奮點,從那一刻開始,石胚便決定要將畢生之力授予給徐越,毫無保留!

不管你願不願意,這些東西,必須給你!

“糟了!”

轟!

伏量大驚,剛想有所動作,前方的灰光就沖天而起,石胚狂顫,顯得異常興奮,巨大的力量直接震飛了二人,並釋放出一個個連伏量都冇怎麽見過的玄奧符文,注入灰色大手之中,讓其變得凝實無比,強壯有力,甚至連肌肉的線條都清晰可見。

隨後,在二人驚悚的目光下,大手猛地一捏,其上所有的符文仙氣近乎在一瞬間,如倒龍捲風一般全部灌進了徐越體內!

空氣凝固了一瞬,下一刻,徐越渾身一僵,密密麻麻的紋身頓時佈滿他的全身,閃爍著耀眼的黑芒,刺痛著牧初璿和伏量的雙眼,讓他們不敢直視。

而且這一次,這些紋身並冇有一閃而冇,而是長久附在了徐越的表皮,越來越多!

這說明,他的身體已經無法再吸納這些被遺族人奉為“聖紋”的東西了!

“伏前輩!該怎麽辦!”牧初璿徹底慌了,轉身一把抓住伏量的衣袖,如仙的容顏在此刻顯得非常無助。

“我亦無策!藍家靈力的出現徹底啟用了石胚,這等強悍的威壓,哪怕是當初伏天參悟時都不曾出現!徐越並冇有真正的守護之族血脈,若是扛不下來的話……”

伏量緊咬牙關,在糾結要不要立刻出手乾預,畢竟這對徐越來說,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大機緣,若是將其就此中斷,屬實可惜。

而一旁的牧初璿則沉默了下去,大腦稍稍放空,回想著伏量的話語。

真正的守護之族血脈……

噗……

這時,更為詭異的一幕發生了,灰光再次一漲,徐越的身體竟發出陣陣泄氣的聲音,整個人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癟了下去,血肉儘失,骨骼不在,彷彿隻剩一張人皮,疲軟而無力。

此外,他身上的藍光以及離淵之力也被石胚徹底壓製了下去,強悍的治癒之力消失不見,整個身體轉而開始瀰漫起濃鬱的死氣,正一點點走向消亡。

“唔……”

處於深度昏迷中的徐越下意識地發出一聲嗚咽,麵部表情變得扭曲,彷彿身處水深火熱之中,極為痛苦。

“不行!再這樣下去,他會身毀人亡的!”

伏量也終於穩不住了,單手掐訣,一條條紋身出現在他身上,氣息逐步攀升,準備出手強行製止這場災難。

“讓我試試。”

咻!

然而,一道比他還快的身影飛越而去,腳踏金色的神虹,轉眼間就來到了徐越的正上方,看著那不成人樣的皮囊,眼神裏既是心疼,又是嚴肅。

“帝女小心!快回來!”

穀螺/s身後傳來伏量的製止聲,與此同時,前方的石胚也鎖定了這個突然闖入的女子,開始分出一部分威壓,施加給牧初璿。

灰光如薄紗般罩來,看似輕盈,卻沉重如山,在第一時刻就壓製住了牧初璿體內的金芒,讓其變得黯淡無比。

感受著這驚人的壓力,牧初璿對現在徐越所遭遇的一切也有了一定瞭解,隻是她並不是來參悟石碑,或者帶徐越脫離此地的。

她要做的,是幫助徐越扛過此劫,度過難關!

“呼……”

牧初璿吐了一口氣,雙腿彎曲,身體猶如觀音一般,盤做在徐越上方,沉沉浮浮,穩而不落。

隨後,她雙眸一閉一睜間,神色變得堅定無比,手印迅速變換,開始全力施展帝光!

轟!

一時間,本是無形無質的光芒卻爆發出巨大的轟鳴,漫天金色符文像是有生命一般蔓延,金光耀世,宛若天神降臨,又如同蒼茫宇宙中那第一道撕破了黑暗的光,普照萬世,神聖無比。

“聚。”

緊接著,牧初璿法訣再變,神色凝重無比,將金光全部內斂於身,先前強橫無匹的波動瞬間沉靜如水,反差巨大。

“這是……”

伏量微微用手擋在前方,眯著眼看去,感受著那完全不輸於遺族的守護之力,心神震盪。

在他的視野中,此時的牧初璿就像個火爐,爐子中心是被她揉聚成一團的帝山之力,仍在劇烈的燃燒,像個不安定的炸彈,隨時都可能炸開!

她是想用這股力量做什麽?逼退石胚?還是解救徐越?

下一刻,牧初璿告訴了伏量答案。

“祭!”

咚!!

晨鍾暮鼓,遠古的低語在呢喃,一副璀璨的畫卷橫天而去,拉開了祭祀的序幕。

妖異和迷亂的紅芒瘋狂閃爍,眨眼就覆蓋了整個盆地,逼退了先前不可一世的石胚灰芒。

一抹濃濃的血光,從牧初璿身上擴散而出,在空中幾個迴旋後,變為一條猩紅的紐帶,伸向下方一動不動的徐越,成為二人之間連接的橋梁。

咕嚕……

流水聲開始不斷從這紐帶上響起,有什麽東西,正在從牧初璿體內輸送給徐越,每過一秒,徐越那乾癟的身體就飽滿一分,與之對應的,就是牧初璿那越來越蒼白的臉頰。

“蠢貨!”

遠處,伏量大吼,看著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幫助徐越的牧初璿,怒從中來。

他已經明白牧初璿要做什麽了。

既然徐越是因為血脈的原因才遭受如此苦難,那隻要把她牧初璿的守護之族血脈,用特殊的方法暫時轉移給徐越,不就可以了?

而這個特殊方法,就是倚帝山的祭祀之法——帝祭!

“帝……祭……”

伏量灰色的瞳孔透映著猩紅之光,心中觸動,不知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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