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遭遇

-

那兩個男人看待方行的目光,儼然是在凝視著一個不可直視的詭異存在。

他們要是膽敢忽視了方行的存在,這個小子高低得來給他們每一個人來整點活。

早早在之前,他們兩箇中年男人就已經領教過了方行這個臭小子的可怕之處了,他們是不論如何都不會願意再去承受一波那可怕的傷害的。

見到連方行都反應了過來的時候,那兩箇中年男人的內心之中就已經開始在琢磨著逃跑的事情。

他們自然是不可能會有那個膽子繼續留在了這個地方,堅持著前去與方行這個不知深淺的傢夥一決雌雄的。

方行的格鬥水平,他們在此之前就冇有探索出來,要是這一次貿然地前去攻擊了方行,他們鐵定是會倒大黴的。

在這種時刻前去冒犯了方行,他們這下子還想不想要全須全尾地從這一個地方好好地離開了?

「哎呀,哈哈,原來你們今天都在一塊兒走路回家呢?那,那我看我們哥倆就不打擾你們啦,我們走啦。」

那兩箇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們打著哈哈,腳步不由自主地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挪移了過去。

他們佯裝出了一幅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忙碌的模樣,絲毫冇有打算要來待在了這一個地方。

「慢著,你們著急走什麽呢?」

還冇有等到了那兩箇中年男人從這一個地方走了出去,就聽到了方行那慢悠悠,卻是不失威嚴的聲音,叫住了他們。

方行那緩緩的聲音,落在了那兩箇中年男人的耳中,儼然成了一種接近於地獄當中的折磨。

一聽到了方行這樣低聲地要求自己停下腳步來,那兩箇中年男人心中害怕不已,他們又怎麽可能會犯蠢,真的在這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他們自然是在一瞬之間地就飛奔了出去,一步都冇有打算停留在了這一個地方,恐慌到了甚至是會腳下踉蹌的程度。

方行又怎麽可能會就這麽讓這兩個剛剛妄想襲擊自己的中年男人,就這麽從自己的麵前消失不見呢。

他前腳剛剛邁了出去,後腳,方行就在無窮無儘的黑暗當中,注意到了一道格外陰沉的身影。

不隻是那兩箇中年男人看了過去,就連跟隨在了方行身邊的田甜,都忍不住下意識地朝著那一道陰沉的身影看了過去。

站在了那一片漆黑的森林當中的,是一個方行與田甜都相當熟悉的身影。

那正是方行與田甜之前都見到過的田媽媽。

此刻,田媽媽站在了那一片漆黑的森林當中,她的身形本來就是非常的嬌小,麵相容易帶給他人一種不懷好意的感覺。

而現在,田媽媽站在了那一處地方,看起來更像是與那一片深沉的黑暗融為一體,變成了待在了樹蔭之下,妄想謀害路過行人的惡鬼。

一看到了這樣模樣令人害怕的田媽媽,正打算開口去詰問田媽媽的田甜,忽然之間地就收斂了自己的聲息。

敏銳的女人直覺,在告知著田甜,眼前的田媽媽並不是她今日裏見到過的那一個無理取鬨的女人。

就算是這一個傢夥的外表,依舊是儲存著與田媽媽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形態,田甜也還是隱約地有幾分猜想,眼前的中年女人或許已經換成了另外一個人。

對於詭物,對於那一些詭異的東西,田甜並冇有豐富的交戰經驗,對於這一些奇怪的東西,她隻有似懂非懂的些許瞭解。

而這一些似懂非懂的瞭解,還都是田甜從方行的言語當中捕捉而來的,那一些隱晦的,令人難以理解清楚的言語,無時無刻地不在影響著田甜。

光是看著那一個熟悉的中年女人的身形,田甜的心裏頭就已經浮

現起了幾分恐慌,她慢慢地後退,不願意再去多看那箇中年女人一眼。

儘管田甜在想方設法地逃避過了那一箇中年女人的視線,可是,田媽媽就好像是專門在尋覓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田媽媽那一道陰惻惻的視線,輕蔑地掠過了那兩個不值一提的中年男人,略帶恐慌地繞過了長身玉立的方行,最後,落在了慢慢後退的田甜的身上來。

那一道視線,簡直就是要將田甜給活生生地逼瘋,她恐慌難耐,隻有接連不斷地朝著方行的後麵躲閃了過去。

置身於這樣漆黑而又詭異的氛圍當中,對於田甜這個年紀的小丫頭來說,也就隻有在靠近方行的時候,這才能夠來帶給了田甜些許的溫暖。

覺察到了田甜此刻心中浮現而起的害怕,方行不動聲色地瞥了那個怯生生的小丫頭一眼,旋即,方行就向前多走了一步。

恰到好處的,方行這多走的一步,以龐然的身軀輕而易舉地就遮擋住了田甜那尚且稚嫩的嬌小身軀。

田甜先是一怔愣,隨後,她昂起了頭顱,既是不敢置信,又是欣喜地凝望著遮擋在了自己麵前的方行。

在遭遇到了這樣一種詭異的危險的時候,方行總是會選擇站到了田甜的麵前來,替田甜去阻攔下了那一些令人語塞的麻煩。

明明方行與田甜之間,其實也並冇有認識多久,換做是一個普通人,應該也是不會屢次三番地在最為危險的時刻,選擇站在了一個陌生人的麵前,前去保護這個陌生人的。

田甜按捺不住自己那翹起來的唇角,暗自地銘記下了方行此刻的這一番溫暖。

總有一天,她一定會來好好地報答方行的。

「我的老天爺啊,你可算是到了這兒來了啊!」

「你要知道啊,我們可是為了你專門跑到了這兒來找這個小白臉的啊,你可一定要記得我們對你的好呀!」

一察覺到了田媽媽的到來,那兩箇中年男人就好像是立刻就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他們忙不迭地飛衝了上去,團團包圍在了田媽媽的身邊。

圍繞在了田媽媽身邊的那兩箇中年男人,就好像是一秒就從油膩男人轉變成了不知死活的寵物,一個勁地埋怨著田媽媽。

那兩箇中年男人正是聽從了田媽媽近乎於撒氣的命令,這纔會想著趁著入了深夜的時刻,跑過來蟄伏在方行的身邊,時刻準備著來給方行一個悶棍,一頓暴打的。

然而,那兩箇中年男人始終還是太高估了自己,太小看了方行。

那兩個男人拿來對付人的計倆,或許是比較適合利用在了那一些膽小怕事,能力冇多麽強大的倒黴普通人身上。

那一些普通人們一遭遇到了這種倒黴的事情,他們生怕自己會招惹到了一個更加危險的傢夥,便隻能夠強迫著自己,隱忍下了這一番衝擊。

但是,方行可是不會輕易地忍耐下了這一件事情的,他更是冇有必要的理由要來忍受著來自於這兩個陌生人的折磨。

這兩箇中年男人既不是方行認可的朋友,又不是他需要去特殊關照一下的存在,那麽,方行就冇有必要來在乎這兩個男人的感受。

他們兩箇中年男人要是膽敢招惹到了方行的頭上來,那麽,迎接他們兩個人最為簡單的下場,也隻不過是一場死局罷了。

那兩箇中年男人好不容易在這一個地方看到了他們所熟悉的田媽媽,自然是要趁著這一個難得的好機會,狠狠地來在田媽媽的麵前出一口氣,埋怨一番。

同時的,他們也是想要來讓田媽媽知道,他們為了讓田媽媽與親生女兒田甜團聚,其中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他們好像是隻有這樣來與田媽媽訴說著自己的不容易,這才能夠來博

得了田媽媽的另眼相看一樣。

或許是正一股腦地忙碌著與田媽媽傾訴著自己的諸多不滿與埋怨,那兩箇中年男人並冇有仔細地察覺到,田媽媽那眼睛底下,逐漸變得明顯起來的不耐煩。

那兩箇中年男人並冇有注意到了田媽媽眼底逐漸凝重的暴躁,但是,方行已經注意到了田媽媽此刻的詭異之處。

今日裏見到的田媽媽,與現在見到的田媽媽,可謂是相當的不一樣。

即使方行隻是今天第一次見到了田媽媽的身影,方行還是從這一番短暫的相處當中,感受到了這個田媽媽到底是一個多麽自私自利的傢夥。

她從未認為自己對田甜做過的事情是錯誤的,她看待田甜,就彷彿是在看待著一個會說話,擁有自我意識,卻又是不夠聽自己話的小玩具。

如此惡劣的女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負麵能量。

而這一份會令人類感到了窒息的負麵能量,卻偏偏是會令眾多詭物深感歡喜,深受吸引的完美事物。

冇有人會拒絕了這一個難得見到的美味點心。

毫無疑問的,現在的這一個田媽媽,已經成為了其他詭物隨意附身,奪舍的存在。

「啊!」

正當方行隨意在心裏頭腹誹著那一個惡劣女人的時候,忽然之間的,那一邊就響起了那兩箇中年男人慘烈的尖叫聲。

方行與田甜一並看了過去,他們隻看到了跌倒在了地麵之上的兩箇中年男人,他們捂住了自己那血流一地的胳膊,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的扭曲。

冇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忍受住了這種劇烈的疼痛,那兩箇中年男人各自斷裂掉了一個胳膊,他們幾乎是要跌坐在在了血泊當中。

「你這是在乾什麽啊?疼死人了啊!」

「你,你……不,不對勁,你不是我認識的傢夥!」

那兩箇中年男人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驚恐的神色來。

他們在認清楚了田媽媽的真麵目以後,所有裹挾著困惑與埋怨的訴苦悉數地消失殆儘。

此刻,飄飛在了空氣之中的,便隻剩下了深沉的,令人無法接受的窒息與恐怖。

他們這兩個倒黴蛋終於是認出了這一個危險的女人,知道眼前的田媽媽,早就已經不是自己當初認識的那一個存在。

「哼!你們這兩個白癡,竟然是直到現在纔看出來我是誰嗎?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啊!」

田媽媽兩手叉腰,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兩個跌倒在了地麵之上的中年男人,眼裏眉梢,儘是毫不遮掩的輕蔑。

「你到底是誰?」

那兩箇中年男人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眼前的田媽媽,他們看待田媽媽的目光,就彷彿是在看待一個相當可怕的詭物。

聽到他們這樣迷惑的發問,田媽媽的那一張保養得當的臉龐,倏然地就扭曲成了一團令人一眼看去,倍感可怕的旋渦。

田媽媽也不甚在乎那兩箇中年男人對於自己的恐慌,她的目光隻是轉移向了方行與田甜的身上去。

「你們可還認得出來我是誰嗎?」

田媽媽慢慢地挪開了自己的步伐,朝著方行與田甜的身影走了過去。

她言語狡黠地發問著,那一幅慢慢悠悠走過來的模樣,與悠悠然索人性命的詭物別無異樣。

「你並不是我媽媽,我知道,我看得出來,你是詭物!」

還冇有等到了方行去開口,田甜就顫抖著自己的身軀,氣鼓鼓地指著那一個詭物,怒吼了出來。

田甜就算是再怎麽厭惡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她到底還是與那一個女人生活了好幾年的時間。

隻要是一個情感能力

還冇有完全消失的傢夥,都能夠在這好幾年的相處時間當中,瞭解到了與自己同居的傢夥到底是一個什麽性格的人。

田甜無比地瞭解,自己的母親向來是一個敢去想辦法構陷自己看不順眼的人,卻是不敢親自去下手陷害別人的傢夥。

這並不是因為田媽媽嘴硬手軟,那隻是單純地因為田媽媽不願意去耗費自己的力量,弄臟連自己的手來陷害別人。

那兩箇中年男人會跑過來找方行與田甜的麻煩,那絕對不會是他們兩個倒黴男人的臨時起意,更不會單純是他們自己的想法。

在他們兩個大男人前來找方行麻煩的背後,定然是有田媽媽在暗地裏對他們的唆使。

田甜是從田媽媽的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血肉,而今,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再將這塊血肉吃下去,哪怕是女兒。

方行打量了一眼勇於嘶吼出聲來,駁斥了那一個詭物的田甜。

田甜這個小丫頭,總是能夠做出了一些令方行都會倍感驚訝的震撼舉動。

本來以為,田甜對於遭遇到了詭物附身的母親,隻會是保持沉默,連一句話都冇有勇氣再來對眼前的母親來多說上了一句話的。

不過,田甜擁有這樣的勇氣來麵對著自己那遭遇詭物附身的母親,這本身就是田甜的性格會做出來的選擇。

這個小丫頭,其實並冇有方行想象當中的那樣脆弱。

「小丫頭,你對我可真是惡毒啊,你難道是覺得,你的母親離開了你,她的日子就會好過到了哪裏去了嗎?」

「我看過了你媽媽的記憶,她拋棄了你和你爸,再嫁給別人以後,日子就過的很苦,你為什麽不肯來體諒一下媽媽啊?」

那一個附身在了田媽媽身上的詭物,忽而裂開了自己那猩紅的嘴巴,朝著田甜的身影,展開了自己的雙臂。

詭物這樣展開了雙臂,臉龐之上的表情卻是一點兒都冇有流露出了母親特有的溫柔與母性。

她越是這樣努力地想要表現出了一絲母親的溫柔來,就越是會展現出了自己暗藏在了心底之下的陰狠與惡毒。

田甜的眼睛又不是瞎了的,她一眼就看得出來,那個詭物看待她的目光,儼然是在看待著一塊噴香而又美味的五花肉。

這個天底下,哪裏會有母親用這種看待美味食物的貪婪眼神,這樣詭異地盯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不放呢?

不論那個傢夥打算如何來以母親的溫柔與仁慈的形象來蠱惑小丫頭,田甜始終是冇有上當。

她又不是傻子。

「你少在那兒裝模作樣的了,我可是長了腦子的人,哪裏會真的相信你這種鬼話啊?」

田甜冷哼了一聲。

她知道自己此刻年歲尚且淺薄,冇有多少個成年人願意拿田甜說的任何言語當成了值得信賴的言語來看待。

不過,這個詭物的言語是如此的不加修飾,她是當真拿田甜當作五六歲,冇有辨別能力的小孩子了啊!

「嘖,你竟然一點兒都不打算來踏入我的陷阱之中來嗎?好吧,我原本還以為,你會跟你那個死鬼老孃一樣愚蠢,當真會相信了詭物的鬼話呢。」

見到田甜絲毫冇有打算來信任自己的意思,那一邊的詭物也是頗覺無趣地收斂起了自己的動作,臉上的表情也恢複了一開始的冷淡。

「就你這麽一點忽悠人的本事,恕我直言,你哪怕是跑到了我們學校裏頭,也忽悠不到多少人來相信你說的鬼話!」

有方行在自己的身後替自己撐腰,麵對著那一個詭物,田甜的口才也是變得格外的流暢、順滑,懟起人來,也是變得相當的自然。

「是啊,你的那一些同學們當然是不

會聽信了我的忽悠的啊,所以啊,我是不會輕易地來口忽悠他們的。」

「我隻會像是現在這樣,一口吃掉了你的好同學們!」

剛剛說完了這一句話,那一邊的詭物就忽然抓起了跌倒在了地麵之上的其中一箇中年男人,張嘴就直接啃上了那一箇中年男人的肩頭。

那一箇中年男人趁著田甜他們吸引走了詭物的注意力的時候,他一直在琢磨著從詭物的眼皮子底下逃跑的法子。

冇有想到,中年男人連逃跑的機會都冇有,他甚至是剛剛爬出去了一會兒,立刻的,那一個詭物就扣住了他的肩膀,又將他給抓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來!

麵對著那一個詭物大張的血盆大口,來自於肩頭的劇烈疼痛,在一瞬之間就占據了這箇中年男人腦海當中的所有感受。

中年男人無可忍受地吃痛尖叫了起來,儘管他已經疼痛得直翻起了白眼,身軀止不住地上下抽搐著,那一個詭物也還是冇有輕而易舉地就放過了這箇中年男人。

那個詭物毫不留情地就啃噬下了中年男人肩膀之上的一塊血肉,皮肉剛剛被尖銳利齒給撕扯下來的時候,還隱約可見那黏連於森森白骨的駭人血絲。

在看清楚了那一塊皮肉是如何被詭物給啃噬下來的以後,田甜那一直從容、淡定的麵色,終於是抑製不住地渲染上了一片恐懼。

田甜即使是方纔在那一個詭物的麵前,表現得相當的自信滿滿,從容不迫,可是說到底,田甜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小丫頭。

麵對著那一些駭人的血腥東西,田甜是發自內心地會感受到了難以接受,感覺十分的恐慌。

「哈哈哈哈!怎麽啦?小丫頭,你看得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了哦?怎麽了嘛?你很害怕這些血色嗎?」

那一個詭物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小丫頭,自然地,她是絕對不會錯過了田甜強硬、自信外表之下,泄露出來的這一絲恐慌。

她當真以為田甜這個小丫頭是真正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隻可惜了,田甜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頭片子,她還是會為任何可怕的事情感到了難以翻篇的恐懼。

「她害怕而已,又不是我害怕啊。」

一道輕飄飄的聲音,裹挾著令人心驚肉跳的破空之聲,從那一個詭物的身後殺了過來。

不允許詭物及時想出任何逃跑的反應,她就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軀在那一個瞬間被一道蠻橫的力道,給硬生生地貫穿了胸膛。

明明已經變成了詭物,不應該再一次地感受到了這一份疼痛的。

可是,她此刻依舊是感受到了幾近於消弭的劇烈疼痛,彷彿是在慘死以後,又被殺死了一次那樣詭異、疼痛。

在這一份令人難以接受的痛苦之下,詭物瞬間地就跌落到了地麵之上去,這一次,換成她跌落在了血泊當中,染上了一片猩紅色的臟汙。

痛苦是一時之間難以來緩解過去的,那一個詭物隻有心懷怨恨地勉強抬起頭來,看向了站在了自己身邊的方行。

這個臭小子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悄無聲息地站到了自己的身後來。

詭物並不清楚,方行這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擁有著怎樣神通廣大的本領。

她隻知道,膽敢來對她下手的傢夥,尤其這還是一個人類,害得她在田甜這個弱小獵物的麵前丟了大臉,她可不打算來對方行手下留情。

「你……」

這麽想著,詭物的報複之心立刻就洶湧地翻騰了起來。

她的那一句狠話還冇有說出口來,下一刻,一個裹挾著凶狠的詭異氣息的耳光,就凶狠難藏地掀到了她的臉龐之上來。

這一巴掌的力道,遠遠地超越

了方行之前砸到了詭異身上來的痛苦。

直接的,詭物就被這一巴掌給掀飛了出去。

疼痛幾乎是要逼迫得詭物尖叫出聲音來,她在地麵之上翻滾了好幾下,依靠著自己的詭異氣息,勉為其難地抵製住了這一份駭人的力量。

待到了詭物好不容易地穩住了自己的身軀,她一抬起頭來,想要去衝著方行的身影罵罵咧咧上幾句。

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道裹挾著陰冷與厭惡的漠然視線。

一個窈窕而又縹緲的女人,緩緩地飄飛到了詭物的麵前來。

「你這是什麽眼神啊?害怕我了?你就隻有這麽一點能耐了嗎?那也虧得你竟然還有膽子來挑釁我的主人啊!」

邢敏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一個眼含怨恨的詭物,冷不丁地嗤笑了一聲。

她見不得任何人將方行視作玩物、弱者來隨意地看待著、拿捏著,而這一個不知死活的野生詭物,簡直就是在邢敏的雷點之上反覆橫跳。

這個不知死活的白癡,不清楚方行身份之尊貴,品性之宏偉的詭物,就理應慘死在了邢敏的攻訐之下。

邢敏越是去想,她就越是感受到了難以抑製的怨念。

「你這種不知死活,不長眼睛的東西,我殺了你,那也是在為了你著想呢!」

憤怒驅使著邢敏的力量,詭異氣息環繞在了邢敏的周身,她那一頭髮絲就隨著驟然***的颶風,一並上下翻飛了起來。

如此放下了狠話,邢敏立刻就動起手來,環繞於周身的颶風,聽從著邢敏的號令,發了瘋似地衝向了近在眼前的詭物。

那一個詭物隻是一個路過的孤魂野鬼,她壓根就冇有什麽強大的能耐,可以用來對抗眼前的邢敏。

邢敏拿捏著這一個詭物,就彷彿是在隨意地碾死一隻小小的,卑微的螞蟻。

那一個詭物隻是承受了邢敏的第一下衝擊,她就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隻有小心翼翼地收斂了自己的力量,慌忙地抽出了一個小小的紙人來。

一掏出了那一個小小的紙片人,霎時間,原本害怕地跪坐在了地麵之上的詭物,就從原地消失不見,連一點蹤影,一點氣息都冇有殘留下來。

蠻橫的颶風撕裂而過,可是,偏偏的,就是冇有撕裂掉了那一個小小的詭物。

「不見了?這怎麽會……?」

冇有在那一個地方看到了被撕裂成了血肉的詭物,邢敏的神色先是一怔愣。

「該死的!竟然逃跑了啊!我怎麽會疏忽到了這種程度,連這種級別的小小雜魚都能夠從我的手底下逃走了啊?!」

隨後,她就跟炸了毛的貓咪一樣,氣惱不已,連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有幾分扭曲。

邢敏氣惱得想要跺腳叉腰,指天罵人,可是,她一想到了自己的身後還站著方行與小丫頭,她又是在努力地壓製著自己的怒火。

她一回過了頭去,想要去詢問一番方行此刻的感受,然而,一回過頭去,她卻隻是看到了正在打理著小丫頭的方行。

好不容易煎熬到了那一個詭物離開的時候,田甜就好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再也冇有了剛剛與詭物對峙的那一番勇氣與強硬。

田甜早就已經腿軟了,她幾乎是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麵之上,無意識地,卻又是非常急促地喘著大氣,好像隻有這樣劇烈地呼吸著,這才能夠來證明田甜還存活於這一個人世當中。

見到田甜這樣一幅擔憂的模樣,方行的反應看起來頗為淡定,他還在配合著小丫頭去蹲低了身子,伸出了大手安撫地拍了拍小丫頭的後背。

小丫頭也就在方行這樣溫柔的照顧之下,慢慢地恢複了自己的理智,她的呼吸也終於是冇有那麽的

劇烈了。

瞥見近在眼前的方行,小丫頭就回想起剛剛方行照顧著自己的慈祥模樣,她的心裏頭既是感受到了為難,又是感覺非常的難為情。

明明,在此之前,小丫頭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不論如何,她都一定要來做一個足夠聰明,足以來讓方行都感到安心的成熟存在的。

然而現在,一遭遇到了那一個詭物的恫嚇,田甜就好像是丟掉了魂魄那樣,一直到了現在都還有幾分後怕。新

倘若田甜對於這一些詭物一直都是秉持著這樣恐慌的心態,那麽,田甜隻怕是這一輩子都冇有機會加入到了九四七局當中去,與方行這一些九四七局的英雄們並肩作戰了。

「不好意思啊,我剛剛的模樣,是不是非常的狼狽,非常的怯懦啊?」

一想到了自己又流露出了那樣弱小的模樣來,小丫頭就倍感訕然地抬起手來,遮掩過了自己的臉龐。

本來,田甜是想要來成為足以來令方行感到驕傲的存在的,然而現在,她自己也著實是冇有那個心思去麵對著眼前的方行了。

「你的什麽模樣?哦,我剛剛冇有注意到,你想要說什麽來著的?」

在小丫頭開口說話的時候,方行的雙手還在上下地檢查著田甜的身上有冇有殘留下了什麽傷勢。

至於小丫頭剛剛所說的那一番言語,方行是一點兒都冇有放在了心上的。

「……嘖!」

見到了方行這樣一臉的茫然,剛剛還在感覺愧疚於方行的田甜,一下子就拋下了所有的內疚,不耐煩地發出了一聲相當響亮的嘖聲。

果然,她就不應該來指望著方行這種老直男會對自己的言語有什麽好聽的迴應。

方行檢查田甜到了最後,忽然之間地發現,這個小丫頭隻有她的腿腳在剛剛摔倒下來的時候是崴了的。

至於田甜身上的其他地方,那自然是冇有留下了任何奇怪的傷痕,她看起來更是非常的自信,非常的從容。

方行也是不由得慶幸起了田甜的走運。

遭遇到了那種詭物的正麵衝擊,田甜還能夠隻做到了僅僅傷到了自己的腿腳,這簡直就是一種奇跡。

田甜也知道自己是走了運,才能夠從那一個詭物的手底下逃跑了出來的,她的心裏頭直到現在都還有幾分緊張的。

「傷著哪裏了嗎?」

在田甜與方行他們自顧自地聊著天的時候,邢敏慢慢悠悠地飄飛了過來,默默地掃過了幾眼捂著自己的腿腳,兀自吃痛忍耐著的田甜。

「啊?哦,我冇事的,姐姐,隻是傷了會兒小腿而已。」

覺察到邢敏這是在與自己說話,田甜先是怔愣了一下,便又麵露微笑地搖了搖頭。

一直到了現在,田甜都還冇有忘記,之前置身於詭異而又危險的壽衣店當中,正是有邢敏的那一番庇護,田甜這才能夠從危險重重的壽衣店當中苟活了下來的。

要是冇有邢敏前去陪同著方行,吸引走了那一個老人家的火力,或許,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就要遭遇到了那一些詭物們的集火了。

見到了小丫頭的神色依舊是那麽的溫和,剛剛還在盤算著來給小丫頭一巴掌的邢敏,她的心情忽然之間就好轉了過來。

小丫頭其實還是挺可愛的啊。

「那就行,你冇事就好了。」

邢敏頗為傲嬌地點了點頭。

接著,邢敏的目光又轉移到了方行的身上去,與方行說起了自己剛剛與那一個野生詭物搏鬥的事情。

為了讓方行理解自己的那一番憂慮,邢敏又是將那一個詭物在逃跑之前,掏出來的一個小紙人這個細節告訴了方行。

「等一下,你是說,那一個紙人嗎?那個傢夥在逃跑之前,竟然從身上掏出來了一個小紙人啊?」

聽到了邢敏特別地提及起了那一個小小的紙人,方行的眉頭幾乎是一下子就鎖緊了起來。

「啊?小紙人,那個小紙人看起來是不是跟壽衣店老闆裏頭賣的東西是一樣的啊?」

聽到了邢敏這麽說起,田甜的腦海之中,幾乎是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壽衣店當中看到的那一些詭異的玩意。

田甜不得不承認,她當真是被那一家壽衣店當中販賣的剪紙人給嚇唬得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

這一個心理陰影並不是一時半會地就能夠遺忘殆儘的,不然的話,田甜也不會在邢敏剛剛說到了紙人,她就一下子聯係到了壽衣店那一邊去了。

「我反正是覺得挺像的,那個小紙人跟壽衣店的死老頭子拿來恫嚇我們的紙人實在是太相似了啊。」

不隻是田甜忘不了那一個詭異至極的小紙人,就連當時與壽衣店老闆正麵交鋒著的邢敏也是一直到了現在都還冇有忘記。

那一個小紙人打到了邢敏身上來的時候,那可真是疼死個人了!

這種疼痛,怎麽可能會是如此輕易地就能夠遺忘殆儘的啊?

「好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什麽都別去多問,我現在就去跟九四七局的執行員匯報情況,然後,我們就回家去好好地休息一晚上吧。」

方行低下頭去,沉思了半晌,隨後,他又抬起了頭來,先一步地去將小丫頭給攙扶了起來。

在方行的眼中看來,那個小紙人就已經在提醒著方行,這個詭物選擇附身在了田媽媽的身上,定然不會是一件偶然的事情。

而是一件命中註定,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別有用心的行動。

說不定,這一個詭物正是聽從了那一個壽衣店老闆的命令,這纔會帶著這一個命令,前來附身到了田媽媽的身上來,跑過來找方行和田甜的麻煩。

不過,現在已經入了深夜,方行與田甜今天已經勞累了一整天,他的大腦再怎麽經得起煎熬,也容易抗不過時間的磨耗。

為了保證明天還有力氣來接著調查這一些複雜而又麻煩的事情,方行隻能夠逼迫自己先暫時放下了這一些麻煩的事情。

現在,方行隻想著趕緊回到了自己的家裏頭,好好地休息一番,等到了明天一大早,他再來考慮這一些麻煩至極的破爛事情。

邢敏陪同著方行走過了很長的一段路,她自然是瞭解方行一切行動背後的真正意義,看得出來方行的身體此刻已經接近於疲憊的狀態當中。

她自然是答應著要先來帶著方行回到了家裏頭去,好好地休息一番,再來考慮繼續去調查那一個壽衣店老頭子的破爛事情。

一聽到了回家裏頭去休息,田甜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有幾分奇怪。

田甜現在是一點兒都不願意回到了自己的家裏頭去,對於現在的田甜來說,她的家已經徹底地遭遇到了一眾詭物,還有自己的母親的影響,變得不再是屬於自己和父親的地盤了。

即使是田甜知道自己這種想法來得不切實際,她也著實是無法再在那一個曾經屬於自己與父親的房子裏頭,再尋覓到了一絲屬於自己的氣息。

「你的屋子裏頭還有一些不乾淨,你要是實在是介意得很,那就跟著我們一塊兒來吧,到我家裏頭暫住上了一個晚上,還是冇有問題的。」

方行一眼地就看出了田甜此刻的尷尬,他便開了口,來替小丫頭解開了這一份難以言喻的尷尬。

聽到了方行這樣說起,田甜的臉色終於是有了些許的好轉。

至少,方行是不會隨意地將她一個人給丟回到了那一個

冰冰冷冷的房子裏頭去。

對於田甜來說,那個地方實在是算不上是非常的安全。

她甚至是會感覺非常的可怕,或許,隻有待在了方行的身邊,田甜這纔會感受到了一絲安心。

「那就謝謝您了。」

小丫頭甜甜地笑了起來。

不論今天晚上到底是遭遇過了多少次的麻煩襲擊,身為人類,方行與田甜他們還是需要來保證自己的睡眠,保證自己能夠得到一瞬的休息的。

小丫頭跟隨著方行回到了他的屋子裏頭去,一進入到了方行的房子裏頭去,田甜就倍感震撼。

即使小丫頭自從父母離婚了以後,她就一直在跟自己的父親同居於一個屋簷之下,她本該早就習慣了男人那種時而邋遢,時而愛乾淨的糟糕性格的。

隻是,在看到了眼前打理得乾乾淨淨的房子的時候,小丫頭還是會感覺非常的震撼。

田甜本來以為,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喜歡打理好自己的房子的,然而,方行顯然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愛乾淨,更是會來將自己的房子給打理乾淨。

哪怕是在方行忙碌著調查那一些破爛的麻煩事情,他也從來都冇有忘記跑回到了家裏頭來打理好自己的家中衛生情況。

「你今天晚上就住在了這一個房間裏頭吧。」

方行不知道田甜為什麽忽然之間就停下了腳步來,他隻是徑直地走到了一處空置許久的客房之中,指了指那個房間,解釋了一下。

想到自己許久冇有打理這一個空置許久的客房,方行又打開了那一邊的房門,朝著房間裏頭打量上了幾眼。

「不過我還是要以防萬一,我先把這一個房間打掃一遍,你去洗個澡吧。」

確認了客房的床榻上麵冇有沾染過多的灰塵,方行稍稍地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還是不放心地轉過頭去看小丫頭。

「我冇有帶上其他的換洗衣物來啊,怎麽洗澡啊……?」

聽到了方行讓自己先去洗個澡,田甜莫名尷尬地看了看自己淩亂而且沾染了灰塵的衣衫。

「你稍等一下吧。」

考慮了一下,方行擺擺手,示意著小丫頭站在這一處地方待著等等自己,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裏頭去。

「我很久以前的衣服,你湊合著穿穿看吧。」

然後,方行再次走了出來,這一次,方行的手裏頭拿著一件小小的睡衣,塞到了小丫頭的手裏頭去。

「你這是在說什麽啊?你為什麽要來讓我穿你的衣服啊?」

看著那個傢夥塞到了自己這一邊來的衣服,田甜陷入在了驚愕當中,旋即,她的臉上染上了一片緋紅。

田甜長那麽大,她還從來都冇有穿過了其他男人的衣服。

哪怕是田甜的父親的衣服,她也從來都冇有穿過。

老男人格外注重著父女之間的分寸,那個老男人有的時候剛剛下班回來,渾身上下累到眼睛睜不開,他都不會使喚小閨女去幫自己去洗內衣內褲。

現在,方行這個陌生的成年人卻是要這麽來讓田甜換上了自己小的時候的睡衣!

這樣做,未免也太奇怪了!

「……不妥嗎?那你就穿著這一身湊活下吧,我也冇辦法了。」

方行有幾分茫然,不過,他還是伸出手來,想要將自己小時候的睡衣給拿了回來。

「算了算了,我湊活下算了吧!」

見到方行要拿走睡衣,小丫頭咳嗽了一聲,她又是將手指給收斂了回來,冇有要再去嫌棄這一套方行的睡衣的意思。

「你直接去睡覺吧,我看你疲累到了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說完了這句話,小丫頭扭過頭去,就朝著衛生間的方向直奔而去。

方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無需田甜這樣來提醒自己,他也知道,自己在忙碌了這一整天以後,精神方麵著實是有幾分堅持不下去了。

「那個小丫頭說的也冇錯,你是時候好好地來休息一下了,你看看你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啊,明天的事情就留到明天再去說吧。」

邢敏也是飄飛到了方行的身邊來,小手輕輕地搭上了方行的肩頭之上。

她早早地就開始心疼起了方行的身體,為了來保護好方行,這一路回到了家裏頭來,她更是冇有立刻就回到了黑木手鐲當中去。

一直到了現在確認方行安然無恙,邢敏這才決意回到了黑木手鐲當中去,讓自己的心神也來好好地緩解一番。

「放心好了。」

方行坐到了沙發之上去,打算等到了田甜洗完澡出來,自己也接著去洗澡,然後,他就跑回到了床頭上去休息。

一夜過去,方行睡得一晚好覺,當他走出了房間,打算前去刷個牙,再來做一頓早餐的時候,他卻是先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飯菜香味。

方行先是怔愣了一下,接著,他就朝著飯菜味道飄飛過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一股濃鬱的飯菜香味,正是從方行家裏頭的廚房之中飄飛了過來的,方行一走進到了後廚當中去,他第一眼地就看到了小丫頭做飯的身影。

小丫頭顯然是跟隨著自己的麪館父親學習了一手絕佳的好廚藝,她連顛鍋都是做得那麽的完美,令人一眼看去,很是美好。

方行倒是冇有想到,小丫頭竟然會比自己起得還要早,而且,她還親自跑過來給他下廚做飯。

小丫頭在方行的家裏頭借住一晚上,她纔是那一個客人,可是現在見到小丫頭在這兒做飯,方行竟然產生了一種自己纔是客人的錯覺。

「啊,你醒來了啊,我還打算做好了飯菜,再去叫你起床的呢。」

覺察到了身後投射過來的詫異目光,田甜側過了頭去,隻是飛快地掃了一眼方行,她又接著扭過頭來,打理起了自己手裏頭的飯菜。

「你平常在家裏頭也起得那麽的早,提前起來做早餐的嗎?」

方行知道小丫頭這樣積極做早餐,其實是在報答著自己,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去嘴欠上一句,來逗弄一下小丫頭。

「那還是需要看看情況的,畢竟,大多數時候都是我爸爸起得早,那早餐當然也就需要我爸爸來做給我吃咯。」

小丫頭聽出了方行的言外之意,她也是毫不避諱地就坦白了自己平日裏在家裏頭的懶惰,還有自己的那一份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