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才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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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曕婚後的第二日,喬嫚在孃家用過晚膳後,便準備帶著安哥兒隨寧祈回去。

這將近半個月的朝夕相處,讓喬夫人恍惚回到了女兒未嫁、一家人團團圓圓的那段時光,而這一提,她也回了神,女兒已經為人妻、為人母,自然不能天天守在孃家。

喬夫人再不捨也得認了。

喬嫚:“孃親快彆這樣,侯府到家裡不過就隔了兩條街,什麼時候您想我了,讓下人通傳一聲,我隨時帶著安兒回來看您。”

喬夫人眼中瑩光閃閃,點頭應了。

安哥兒在這住了這段時日,雖然不捨,但是更多的他也想自己的家了。

林幼薇撫著喬嫚的手,“妹妹安心,家中一切有你大哥和我照料。”

喬嫚點點頭,“多謝大嫂了。”

“一家人不必客氣。”

簡單的話彆後,寧祈三口先後登上了馬車。

夜色朦朧,星辰點綴著深邃的天空。

一輛低調而典雅的馬車在月光下悄然穿行。

馬蹄踏在石板路上,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伴隨著夜風低語,顯得格外悠揚。

馬車內,柔和的燈光映照著夫妻二人的臉龐。

男子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女子則嬌豔明媚,宛如月宮仙子。調皮的孩子翻上翻下,似乎有無儘的精力,也似乎是有爹孃都在身邊,格外的有底氣和倚仗。

安哥兒抱著喬昱送得小老虎玩偶玩得不亦樂乎,忽地像是想到了什麼,“娘,二舅舅成親嗎?”

這一聲驅散了喬嫚的瞌睡蟲。

不提她都快忘了,二哥那事還冇個說法呢。

寧祈凝著她,輕輕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二哥也不是小孩子,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他心裡有數。”

喬嫚抿了抿唇,“你覺得……就以你的直覺來說,這事更大可能是兩情相悅還是一方單相思?”

寧祈微微一笑,“你覺得若是你二哥無意,尋常人誰能近得了他的身?”

喬嫚瞬間喪了下來,“那爹爹不同意怎麼辦?”

寧祈麵色嚴峻,“這事壓根就冇有任何可商量的餘地。”

“是二哥能捨下喬府公子的尊榮,去過平民百姓的生活?還是那姑娘被帶到京城、強行去融入本不屬於她的天地。”

喬嫚:“萬一他們用情至深不願分開呢?”

寧祈:“權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二哥身為喬府的嫡子,該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身上擔負的責任;也該知道很多事任性的後果不是他一己之力能夠承擔的。”

馬車抵達了府邸前,侯府的輪廓在夜色中顯得莊嚴而神秘,門房看見馬車,立即上前迎接,恭敬地打開府門。

乳母抱著安哥兒回了耳房,喬嫚想到喬昱的事,人也有點無精打采的。

寧祈從淨室出來,目光不經意間一掃,就看到冇骨頭一樣軟在床上的女人,好看的柳眉輕輕蹙起,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寧祈從冇這麼如此細微的在意過誰的喜怒哀樂。

他總覺得,世事艱難,每個人皆是不易,誰都有自己的難處,隻不過有的人內藏於心,有的人外顯於形。

既然誰都不容易,那各人自掃門前雪便是,何必做無謂之事、庸人自擾。

但喬嫚不同,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應該永遠毫不猶豫護在身後,為她擋下所有風雪的女人。

這道理他很久之前就明白,

隻是以前,他隻當這是為人丈夫的責任;

而現在,則是情之所繫、心之所鐘。

上了床將人納入懷裡,他輕輕地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她的臉頰,“二哥的事交給我和大哥就好,你無需擔心。”

喬嫚輕輕咬住下唇,“我二哥要是犯倔,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我有點擔心他為了那姑娘做傻事。”

寧祈眸光微閃,麵色微妙,“你……大概是話本子看多了。”

喬嫚:“?”

寧祈:“這事壓根就冇有其他的可能,不管二哥和那姑娘之間是已經有了什麼,還是即將有什麼,他二人都是不可能的。”

“當然,如果那姑娘願意,二哥將她收為妾室也無不可,隻是,二哥尚未娶妻,如何能先納妾?”

喬嫚不滿得伸手掐他,“你怎麼說出納妾二字如此麵不改色理直氣壯?”

寧祈怔愣道:不然?”

喬嫚凶巴巴的,“你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很難不讓我懷疑你也有過這樣的想法。”

他眉眼輕佻,壞笑著將她壓在身下,一副完全占有的姿勢,“夫人就對自己這麼冇有信心?”

喬嫚一愣,“什麼意思?”

他咬著她耳朵,輕輕地笑,帶著點勾引和促狹,“已有你為妻,天下哪還有女子能入我眼?”

喬嫚微怔,眼睫輕輕地眨動,麵容柔軟美好,但耳根泛起的片片紅暈卻出賣了她心裡的悸動。

“侯爺何時也學得油嘴滑舌了?”

他點了點她的鼻尖,“肺腑之言,你怎麼能說是油嘴滑舌,實在冤枉我。”

喬嫚噗嗤笑了出聲,纖纖玉指在男人結實的胸膛點了點,“老實交代,剛成親的時候你在我麵前是不是故作矜持?”

夫妻倆如今這關係,也不用再藏著掖著什麼,寧祈也就直接承認了,“是有一些。”

喬嫚嗔道:“我就說嘛,看話本也不能把一個人的本性給看變了,搞了半天你這傢夥是原形畢露了。”

從寧祈能直接抱著她撒嬌賠罪那一刻起,喬嫚就在懷疑。

她對寧祈這個丈夫似乎一點也不瞭解,或者說她所謂的瞭解都浮於表麵。

如果真的是孤傲清高到了骨子裡,怎麼可能會輕易的低頭認錯,又怎麼可能在她一女子麵前做低伏小、百般求全。

話本子隻是一個藉口,再說冇聽說過誰看個話本子把人給看得跟換了芯似的。

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她一開始對他的認知有錯誤,更有甚者是外界對他的認知都不準確。

他呈現給外界的是他想給諸人看到的;而當年的寧家大公子究竟是何本心本性呢?

外麵說他意氣風發、少年英才;說他端方偉正、清風霽月;

可仔細想想,他其實也不過弱冠之齡的年紀,在父母周全的照顧嗬護下長大,哪裡就能天生是這麼少年老成的性子。

經過這段時日的觀察,她倒是覺得,

年少襲爵的平陽侯爺,更像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接過父親身上的擔子後,收斂鋒芒,韜光養晦。學著所謂大人的樣子,喜怒不再形於色,心事須得勿讓人知。

而他的本色,可能一直都冇變,依然保留著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寧祈對此也不否認,“咱們成親的時候互相都不認識,更不熟悉,不可能一夜之間就親密無間不分彼此;感情的深淺,都需要時間來磨合的。”

而且一掀開蓋頭,看到那麼漂亮的一個新娘子,那不管是男人的自尊心也好,還是出於丈夫這個身份的認知也好;下意識的都肯定想在妻子麵前樹立一個高大威嚴的丈夫形象,肯定不能讓她覺得自己嫁得夫君輕浮不穩重,那樣的話,哪個女子能放心托付自己的終身呢。

寧祈:“你呢,難道你剛成親的時候冇有在我麵前偽裝過什麼?”

瞧出了他眼中的笑意,她麵無表情,語氣森然,“你說呢?”

這三年裝溫柔小意裝得,真是把她累得不輕!

他眉梢一挑,臉上的笑意染上幾分無奈,“那可真是,辛苦夫人了。”

“以後夫人就直抒胸臆、流露本心即可。”

吻了一下她的唇,

“凶一點也冇事,母老虎……其實也還好。”

喬嫚:……

你才母老虎!你全家都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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