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你不嫌她霸占你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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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祈說是送陸謙走,其實是將人帶到了前院的書房,等府醫診治過後,前腳剛出來就被明峰請來了前院。

府醫一看這陣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把謝淑怡的病情以及身體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個仔細。

“陸將軍,令夫人這一胎並不安穩,尤其這頭三個月是最要緊的時刻,少不得要悉心調養,讓孕婦身心愉悅,萬不可浮氣動怒。”

陸謙:“多謝大夫。”

府醫拱手行禮告退。

寧祈斟了杯茶推到陸謙麵前,“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陸謙滿臉倦容,“一個是她,一個是我母親,我能怎麼辦。”

“這次她有孕,母親很是歡喜,自然也就格外小心了些,比平常也多嘮叨了些;我本以為冇什麼,誰料還是出岔子了。”

寧祈:“孕期女子多疑多思,更何況,你們成親幾載還未有嫡長子,她嘴上再不說,心裡也不可能不著急。”

陸謙:“這我知道,我母親重男輕女,一心想要個孫子,所以對蓁兒就不免疏忽偏心,淑怡處處看不上我母親的作派,每每暗地裡互相較勁。”

“西院的源哥兒得了紫檀木的鎮紙,她便要給蓁兒尋漢白玉的;勇哥兒有二伯母送的錦緞,她便不惜千金的去買上好的蜀錦。”

寧祈一怔,麵上露出幾分詫異,“這未免就有些偏執了。”

陸謙身子坐得很低,好像要陷進椅子裡似的,整個人看上去疲憊不堪,“淑怡性子一貫如此,我多說兩句她便要生氣,就隻能由著她了。”

寧祈神情有些複雜,“我倒不是推拒,你夫人和嬌嬌感情好,她願意在我這住幾日我也絕無二話,但就怕人言可畏。”

陸謙:“這我知道。”

寧祈似是想到什麼,“謝家那邊呢?那是你夫人的孃家,出嫁的女兒回孃家小住著天經地義,誰也說不了什麼。”

陸謙眉心緊皺,“謝家一堆和淑怡不對付的庶女姨娘,回去了也冇什麼安生日子過。”

這就難辦了。

寧祈攤手,“所幸我不怕什麼風言風語,大不了就讓嬌嬌陪著她吧。”

陸謙覺得稀罕,“你不嫌她霸占你夫人?”

寧祈板著臉,“事有輕重緩急,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夫人的身體,我豈是那不分輕重的人。”

陸謙雙手緊握在一起,手指因為發力而發白,“那就這樣吧。”

“有勞你們夫妻倆一陣子,我回府再和我母親好好談一談,爭取緩和一番她和淑怡之間的關係。”

寧祈覺得他有些天真,能緩和早緩和了,還用等到今天。

但不待他再說什麼,陸謙已經急不可待起身告辭。

……

陸府

陸老夫人看著孤身一人回來的兒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你怎麼一個人就回來了,你媳婦呢?”

“她如今懷著孕呢,你把她一個人留在外麵了?”

陸謙:“淑怡和寧夫人許久未見,二人有許多話要說,她就說要在寧府留宿一晚。”

陸老夫人急得腦袋簡直漲大了一圈,“胡鬨!”

“都嫁做人婦了,哪還有住在彆人家的道理。”

陸老夫人到底多吃了幾年飯,冇幾下就察覺出了不對勁,“你是不是哪裡惹你媳婦生氣了?”

“還是娘哪裡做得不好,讓你媳婦不滿了?”

“謙兒,快,你快再去,給你媳婦好好賠罪,若是娘有得罪她的地方再給娘賠個不是,千千萬萬把人接回來要緊。”

陸謙嗓音沙啞,“娘!”

“事情究竟為何難道您不清楚嗎?”

“從淑怡有孕開始,你在她麵前張口閉口唸叨的都是什麼你自己不記得了嗎?”

被兒子這麼說,陸老夫人又氣憤又委屈,“你這說得什麼話,我處處替你操心考慮還落不得個好了是不是。”

“我唸叨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嗎,同你一般大的官僚子弟,哪個家裡不是兒女成群,寧侯爺雖說膝下隻有一子,但那卻是正兒八經的嫡長子。”

“就你,膝下還隻有一個被寵得冇邊的小丫頭;你說說,我唸叨著讓你媳婦早日給我們家生個孫子這事還念出錯了是不是?”

陸謙真覺得和女人冇什麼道理可講,“娘,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要育有嫡子傳承家業,可女兒也是我的骨肉,我從來都是一樣疼愛。”

“再者,就算這一胎還是女兒又怎麼樣,我和淑怡還年輕,怎見得就生不齣兒子,早一年晚一年又有什麼要緊的呢。”

陸老夫人一肚子的不滿,此刻也是不吐不快,“就為了孩子的事,你知不知道你娘受過多少人的奚落,你媳婦心裡不滿,難道我心裡就舒服嗎?”

母親的聲嘶力竭響在耳畔,陸謙被一股從未有過的厭倦和煩躁席捲,“那母親希望我怎麼做呢?”

“我若一味幫著淑怡,您定會寒心,覺得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兒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可我若偏向您,淑怡的日子又該怎麼過。’”

陸老夫人冷笑兩聲,抹了把眼淚,轉身拂袖離去。

陸謙本修長筆直的脊背忽地踉蹌跪倒在地,屋內的丫鬟嚇了一跳。

陸謙隨身的長侍韓力臉色一駭,“公子——”

陸謙捂著胸口,無力的擺了擺手,“無礙,就是有點累。”

韓力:“公子快兩天冇好好閤眼了,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啊。”

“屬下扶您回去歇著,夫人在侯府,有寧夫人照看,您也不用擔心。”

陸謙實在冇了說話的力氣,由兩個小廝攙扶著回了院子。

……

謝淑怡就這麼在平陽侯府住了下來,喬嫚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還讓管家請了京城最有名的戲曲班子給她解悶。

和陸謙吵的時候是真生氣,但是回過神來後,謝淑怡也不是作繭自縛的性子。

若是因為不值得的人把自己的身子折騰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所以在侯府這幾日,她是徹底把那些煩心事都甩到了腦後。

一連幾日好吃好喝,又有貼心的姐妹相伴解悶,每日都有說有笑,氣色比來得那天不知好了多少倍。

喬嫚和寧祈夫妻倆做起了謝淑怡和陸謙兩人之間的和事佬,兩頭勸和;

但謝淑怡對此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冒,反正就是不往心裡去;

至於陸謙那頭,可能是近期太過勞累的緣故,這傢夥竟然病了一場;寧祈特地親自去瞧了趟,都臥床靜養了,臉色煞白煞白的,整個人瘦了一圈。

看上去不像是苦肉計。

可能是病中的人都有些矯情脆弱,這麼一病,陸謙心裡也生出了委屈,抓著寧祈,斷斷續續的說了了好多以前不可能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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