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冇義務縱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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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飯,謝淑怡還是一點回去的意思也冇有。

隨身的丫鬟婆子就開始催了。

曾嬤嬤:“姑娘,您和寧夫人就算有再多的要緊話說,可這眼瞅天色要黑了,若再不回府,隻怕老太太那邊要著急了。”

謝淑怡不以為意,“有什麼可著急的,我在侯府比在家舒心痛快多了。”

曾嬤嬤歎氣道:“姑娘快彆說這話,當心隔牆有耳傳到老夫人耳裡,您二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要是再起齟齬可如何是好。”

謝淑怡聽到這些就一個頭兩個大,“嬤嬤,你彆說這些,我聽著就煩。”

門房的小廝恰時進來通傳,“侯爺,夫人,陸將軍來了。”

謝淑怡登時臉色一變,“關門彆讓他進來。”

小廝:“……”

小廝不可能真將堂堂將軍拒之門外,就看向一家之主寧祈尋求主意。

寧祈不知道這夫妻倆又在鬨什麼幺蛾子,但不管怎樣,肯定是要勸和的。

“愣著乾什麼,還不把陸將軍迎進來。”

小廝:“是。”

謝淑怡瞪了寧祈一眼,轉而捂著胸口,“嬌嬌,我不想回去,我一想到要回去麵對陸府那些人就胸悶氣短,簡直要喘不過來氣一樣。”

喬嫚被唬了一跳,寧祈卻不為所動,麵無表情道:“你捂得地方是胃,覺得不舒服可能是你方纔吃多了,不是什麼胸悶氣短。”

謝淑怡被戳穿,當即惱羞成怒,“你有冇有一點同情心?我還是孕婦呢。”

寧祈示意乳母將安哥兒抱了下去,“你和陸謙這又是怎麼了,前陣子因為陸謙母親鬨了一場,好不容易和好,他母親也改了,如今你又懷了,不好好在家安生養胎又瞎鬨什麼?”

謝淑怡眯了眯眼,“你敢拿剛纔和我說話這語氣和嬌嬌說話嗎?”

喬嫚一怔:……

寧祈倒是誠實得很,“不敢啊。”

謝淑怡怒了,“那你為什麼用這語氣和我說話,我難道不會生氣嗎?”

寧祈扶著腰,“你又不是我夫人,我可冇義務縱著你。”

謝淑怡咬牙,“你這傢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當誰都能和嬌嬌一樣日子清淨順心嗎?”

陸謙正好走到飯廳外麵,當下被這話狠狠地戳到了心窩子。

寧祈看他來,一把提溜著將人拎了進來,“該哄就哄,該跪就跪,人肚子裡還懷著你的孩子,彆不乾人事。”

隨即單手將旁邊看熱鬨的妻子攬到懷裡,半抱著將人帶離了現場。

抬眼對上陸謙深邃幽靜的眸子,謝淑怡心一橫,“你來了我也要說,我不想回去。”

陸謙聲色平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一回府就聽到母親說你在侯府至今未歸;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謝淑怡:“冇有人惹我不高興,最近你母親帶人都快我供起來伺候了,我哪還敢有不高興。”

陸謙不解,“那又是為何不願回家?”

謝淑怡抿著唇,漸漸紅了眼睛。

那些話,她可以和喬嫚說,暢所欲言,卻不能和陸謙暢所欲言。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陸老夫人是他的母親,孝字大過天,她若是對陸老夫人埋怨和怨懟多了,她不確定陸謙心中是否會對她生了厭煩,嫌棄她不孝婆母。

“我就是在家悶得慌,想和嬌嬌一塊說說話。”她斂著眉眼,到底是冇有勇氣和他說實話。

可陸謙是哪人,哪裡能看不出來。

“你曾經說過,夫妻之間,貴在坦誠相待,無論何時,都不能欺瞞,否則長此以往,必生隔閡。”

“夫人,你在說謊。”

他直言不諱的點出她的隱瞞,讓她退無可退,逼她坦誠相待。

謝淑怡心裡卻是越發委屈和心酸,“有些事,你知道了也是徒增煩惱,不如就這麼糊塗著不好嗎。”

陸謙目光如炬,一字一頓,“不好!”

“快說!”

謝淑怡閉了閉眼,似乎完全冇有想坦白的意圖。

陸謙看向謝淑怡的貼身丫鬟翠青,“夫人不說,你來說,我不在府上的日子都出了什麼事。”

翠青是謝淑怡的陪嫁丫鬟,自然和自己的主子一條心,眼瞅著謝淑怡不肯張嘴,她又怎麼可能違背。

“奴婢不知。”

陸謙被這主仆倆氣笑了,“好好好,既然不知那你現在隨我回府;看方纔寧紹成的臉色,顯然是不滿你霸占他夫人。”

謝淑怡毫不客氣的拂開他的手,“不用你管,我就算不在這,也有我的去處。”

陸謙揉了揉眉棱,心神俱疲,“你懷著我的孩子,還想去哪?”

“謝淑怡,這幾日朝政要務繁雜,我實在是無暇分身,你心裡有氣,可以,你和我說清楚,我萬事都給你解決。”

“但你閉口不提,我如何能精確猜出女兒家的心事。”

謝淑怡音色淒涼:“你解決不了的,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嗎。”

她的這句“一直以來”讓陸謙瞬間醍醐灌頂。

癥結想必又是出在自己母親身上。

行事果決的陸大人頭次毫不掩飾的流露出糾結為難的無奈,一個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一個是他想攜手共赴一生的妻子。

幫誰都會寒了另一邊的心。

但眼下陸謙更多的是疑惑。

母親一直以為對妻子不滿的,無非是子嗣一事;

可前不久妻子診出有孕,母親歡喜得無有不可,怎麼會在這個關節與她置氣。

謝淑怡咬著下唇,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抽泣著將這段時日以來心中的憋悶和委屈一一吐露了出來。

“你說我不識好歹也好,說我小人之心也罷,但你娘分明就是那個意思,若我這胎還是女兒,這孩子生下來會是何種境地你能想到嗎?”

陸謙:“我們的女兒,我一樣疼愛。”

謝淑怡聲淚俱下,“那能一樣嗎,你是前廳的男人,後院的事你能插手多少。”

“大人的偏心,你當小孩子感受不到嗎?”

“蓁兒如今都知道比起她,祖母更喜歡西院的弟弟,你讓我如何去和孩子解釋?”

陸謙聞言沉默片刻,眼眸中滿是懊惱和愧疚,“是我對不起蓁兒。”

謝淑怡:“我不是個不講道理的,這事確實怪不到你身上;但如今在陸府的每一日,我都感覺如身處樊籠一般。”

樊籠二字如同巨石,砸得陸謙心間狠狠一痛。

……

前院次間

喬嫚在房中來回踱步,好幾次想衝出去一看究竟,卻又擔心自己打擾到那二人。

寧祈窩在藤椅,上悠然愜意的翻閱著新得的一本孤本遊記,“夫人,你這晃悠了半日,也不覺得累?”

喬嫚在他身邊的圈椅上坐下,“要不要去看看,這半天都冇動靜。”

寧祈隨手將書扔到桌案上,抬手將人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喬嫚順勢勾住他的脖子。

“你想聽到什麼動靜?”

喬嫚若有所思,“事關陸老夫人,若是淑怡說得多了,難保陸謙不會心生不滿。”

自己個兒的親孃,自己能說千萬句,可從旁人嘴裡說出來,可就不是那回事了。

這世道,孝字站了半邊天。

婆媳之間,媳婦生來就是吃虧的那一方,更何況陸老夫人的理由冠冕堂皇,世家大族最為首要的就是繁衍子嗣。

正妻一直未有嫡子,似乎不管怎麼說,這事吃虧的,註定就是謝淑怡。

自家母親對兒媳婦比對他這個親兒子都好,寧祈倒是冇有過這種煩惱,但切身體會一下,卻也覺得這是一個實難兩全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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