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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正六年，皇帝下旨徹查中州賑災糧一案。

此話一出，眾朝臣麵麵相覷，心思開始活泛。

中州發生旱災已是三年前的事情，那年天象異常。中州本是糧食大省，每年種玉米小麥水果蔬菜等農作物。主產業為玉米小麥，玉米可為玉米粉，小麥可磨精品麵。

誰知啟正三年久不降雨，中州也成了一個熱騰騰的悶籠。隻靠人為灌溉，並不能解決土地大旱。正值麥子快黃，豐收在即。田地急需澆第二遍水灌田。

土地乾裂大口，水流澆進田地，效果甚微。百姓日常用水也無比困難，一家人隻吃飯用水，衣服並不常洗。

百姓叫苦連天，當年糧食隻收了往年的一成。城中百姓開始大量上街乞討，宋太守在城樓門口布粥，卻遠遠不夠。

等朝廷的賑災糧到了中州，已是一月有餘。城中荒涼，樹木都無新葉。偶有路邊躺著婦女小兒，也是奄奄一息。

朝廷官員擔心百姓死亡數量較大，恐引起皇帝怒火，故想瞞報傷亡人數。官員回朝稟報，中州此事，寫多是宋太守宋知春不作為，不預防，才致今年收成甚少！

皇帝大怒，流放中州太守宋知春極其一家老少到黔中。流放之路何其艱難，宋家尚未到達黔中，一家已全部生病而亡。

隔窗望去，細雨濛濛。雖是綿綿雨，但已下了兩日。街上偶有幾人經過，也是急色匆匆。青石板路上水窪片片。遠處走來一人影，身著一身青衣羅裙，打著一把青油紙傘，小心避開路麵水坑，小步匆匆趕來。

“小姐！小姐！奴婢剛剛去杏花衚衕買金絲蜜棗，好像瞧著樓公子身邊那個冰塊臉了。會不會是樓公子發現咱偷偷溜出來了？”一個辮著倆小辮的小丫頭氣喘籲籲的說，跑的是滿臉大汗。

隻見一女子悠閒躺在窗邊小踏上，銀絲錦繡百花裙已有一角落在地上。聽到這話慌然起身，拿下蓋在臉上的書。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驚訝。

“你說雁來月？？他怎會來！就算我偷溜跑出來，我也冇跑多遠啊。哪用得著樓公子身邊一等高手來抓我呀？”說話間，已有人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

門外傳來聲音。“小姐，公子傳信，讓小人路過青江，順帶捎您迴歸一閣。公子命我們一日後酉正到。”雁來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小雁高手，我可不是要跑。我是這熱鬨集市看看，為了給樓公子買生辰禮！小雁高手，回去你能否幫我解釋一二。”女孩的聲音略帶顫抖。

雁來月摸摸有點紅的耳朵，感覺微微發熱。正想點頭，他又想:上一個答應小姐，要替小姐打掩護的人是槐序，被公子下令丈二十。完事兒後槐序半個月冇下床。槐序當時是萬分後悔！雁來月搖搖腦袋，一聲不吭。

一路快馬加鞭，一行人趕在天黑前到達歸一閣。

此時月朗星稀，蟲鳴蟬叫，本該是夢莊周的時候。臨風殿內，四周掛著繪有山水的帷幔。窗邊旁的幾案有副棋，座具和幾案周圍都鋪著毛毯。槐序把香薰了起來，關門退下。

“香有富貴四和，不若台閣四和，台閣四和不若山林四和，蓋荔枝殼、甘蔗滓、乾柏、茅山黃連之類各有自然之香也。山林四和香，乃高士之真韻也。知行，山林四和香，你聞著味道可還好？”樓望水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

宋知行垂首跪著，也不答話。

“不說話是想再跪一炷香？還是讓霜商事後再去領罰？”樓望水略帶疑惑。

宋知行悔不當初，該仔細安排逃跑路線纔是！心裡暗罵道:真是個狗東西啊，誰跪著有心思聞香？！

宋知行本是現代社會剛畢業的大學生，因電商大會在即。公司下通知，這幾天誰都不準假。過完電商節，帶薪休假，老總請大家去馬爾代夫玩。

宋知行想:

連熬幾天，換個帶薪休假，也不虧。兩日後她頂著黑眼圈，辦公桌上擱著咖啡。實在冇忍住，迷迷糊糊一覺睡了。

醒來就是冰天雪地，在荒郊野外。周圍隻她一人，被歸一閣的閣主樓望水給撿了。

話說回此刻，好漢不吃眼前虧。

宋知行聲音低低道：“公子，我是想著您生辰即至。公子養我三年，我想送獨一無二的禮物，纔去青江。是我執意要去，不關霜商的事！”

宋知行剛來那一年，霜商就被買來跟著她。在歸一閣伺候她，小丫頭冇心眼。從第一天就認定宋知行，忠誠度極高，宋知行指哪打哪。

“公子品味極好，您這兒的香，自是好聞！”宋知行想起樓望水剛剛問的話，連忙補充到。

樓望水聽到後眼眸低垂，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聲音輕快道：“最近入夏，聽底下小丫頭說，小姐總覺得又悶又熱。北苑名芳香主冬季，現下聞著不慣。我命人尋了山林四和香來。”

樓望水又道:“再私自離開歸一閣，可不僅僅是跪一炷香的時間了。”

“公子，可否把四扇窗戶、大門打開，四周通風流動，也涼快許多。”宋知行想:這樣一來，風來回吹動，香也燃的快些。

月光如水，潺潺浮動。樓望水修長的手指搭在淡白色的瓷杯蓋上，抬眼髮量她一陣。纔拿起茶蓋浮了浮杯中的茶葉，茶香嫋嫋，並不作聲。

宋知行額頭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隻覺得渾身粘膩。她感覺樓公子的心情已然大好，所以試探著說出這話。

樓望水看著她臉蛋爬上一抹紅色，汗珠從額頭順著往下落，流過細長的脖頸，再流進衣服下。讓人把大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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